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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禄沧却从未自己提起过。

闻言，禄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瞬，目光落在车灯照亮的前路上。

他唇间溢出一声轻柔的笑。

“你很好奇吗？”

封赫池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后视镜中自己漠然的神情。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的事，你不说倒是显得不怎么公平了。”

“公平……”

禄沧的嘴唇微张，将这两个字在舌尖呢喃片刻，笑起来。

“的确呢。”

“你想听什么？”

封赫池的神情未变，声音依旧平淡：“什么都好，你小时候的事，或者玩过的朋友同学之类的。”

“朋友啊。”禄沧静静地开口，嘴角的笑意未减。

“我从小时候起，就没什么朋友。”

封赫池的神情微微一滞，偏过头去看禄沧的神情，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

昏黄的街灯光线斑驳地落在白净的脸上，无端显出几分寂寥来。

封赫池的心头忽然轻轻抽动一下，但很快又垂下了眸，语调平和。

“是吗，对于你这种家境的孩子来说，的确没几个真心的朋友。”

他说的也是自己。

封赫池的前几年人生是在众人的簇拥中度过的，母亲宠溺他，父亲虽然严格却也不过分。

周围的人更是巴巴地凑上前来，前呼后拥地挤在他的身边，极尽所能地展现善意。

哪怕是母亲过世后，碍于他的家世前来讨好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只是封赫池逐渐觉出不对来。

身边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出奇得一致，艳羡的，殷勤的，或是埋藏其下的嫉妒，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他开始觉得乏味，也懒得再和他们说那么多。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愿意真的为他而留下。

唯一曾留下过的母亲，也早已离开了。

禄沧听着他的话，浅浅地笑着。

“我这种家境吗，的确呢。”

语调平静无波，听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封赫池微微蹙眉，还想再追问一句，禄沧却已经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至于我小时候的事……”

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过去的有些久了，不怎么记得了。”

他不打算说。

封赫池盯着禄沧的侧脸。

正思索时，禄沧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的另一只手却朝封赫池这边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禄沧转过脸看了一眼封赫池，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

“只要我还能记得你就好了。”

与他对视的瞬间，桃花眼中荡漾的情意如水波般满溢出来，像是空中漂浮的绒毛，落在池心泛起层层涟漪。

封赫池心中微微一动。

“是啊，如果你能记得我就好了。”

他也笑起来，顺着禄沧的话接道。

逢场做戏而已，他很擅长。

禄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红灯转绿，身后的车流鸣笛催促，他才收回视线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