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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小明扣上一个维持生命体征的道具, 紧皱的眉头再没了往日的轻狂与张扬。

手中的计时器仍在不断跳转, 并且即将到达计数顶峰：9999, 9999，9999.

就这东西，能带自己离开小明的世界？

真不可思议。

实际上, 温晗并未对此存有多少期望，因为他并不信任闻熙。

那家伙十句里有十一句都是谎话，算不得数。

可现在，当计时器定格在最后近乎无限大的数字时，温晗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气息。

[一团乱码]？

居然还有。

温晗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砖瓦，指尖用力得泛起了白，旋即高高举起，狠狠砸了下去——！

“砰”！

精密的仪器碎裂开来，露出里边黑红交错的狂乱数据流。

温晗紧紧握住它，先是略微发烫，而后逐渐变的灼热，同握住一块烙铁没有什么区别，疼的他手臂都在轻轻颤抖。

另一个“温晗”则皱着眉后退半步，对这个不知名的存在抱着十足敌意。

[一团乱码]渐次安静下来，温晗也徐徐松开了手，在因为过度疼痛而几近麻木的感觉中呼出一口气，撩起眼皮。

他发现自己似乎看见了包裹住这个世界的一层薄膜。

像是人类间隔着水晶球的玻璃罩，观察里边的静谧世界。

所有残缺不全、毫无规律的存在都被由[1]、[0]组成的数据流紧密包裹，并随着目光流转而不断涌动、组合、再次分散。

温晗垂着眼，看向小明，轻声询问：“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返回灾难发生前，但只有一天，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地面上，小明睁大了眼，泪水随之淌出，又在落入耳中时变得冰凉。

而后，温晗看向另一个自己，视线平静，一眨也不眨。

他听见熟悉的询问，不，是熟悉的陈述——

“你要放过他。”

温晗垂眼，嘴角噙着笑，“没有放过，他活不过今天，我保证。”

“温晗”歪着脑袋，执拗开口：“你总骗人。”

“那你要监督我吗？”

“好。”

话音刚落，眼前人便变成了一只雪白小猫，动作流畅的钻进了自己的卫衣口袋，只露出一条藏不住的尾巴。

温晗怀疑这猫最多三个月大，因为自己一个巴掌就能托住它，还没有多少重量。

好软，好小，该怎么形容呢......

温晗：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它。

他又迅速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而后迅速行动起来。

渐渐地，小明开始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他只能紧紧抓住温晗，逐渐从单手变为双手。

好冷，好冷......

像是赤足走进雪地，寒冷渐渐地变成了疼痛，深入骨头，玎玲作响。

耳边无数声音在告诉他——

“他在骗你，快离开这里。”

“你不想看见他们吗？你要抛弃他们吗？你要抛弃......自己吗？”

“快松手！”

“松开手吧......”

察觉到了阻力，温晗回过头，看见庞大而繁杂的数据流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小明的耳朵里钻。

温晗：“......”

烦死了，真的不能直接打晕带走吗？

他抿紧唇，又加快了速度。

他们行走在游戏的数据洪流，擦肩而过的每一串数字都变成了真实恳切的言语。

温晗恍惚间听见了柏泽岸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猫略微停下脚步，下一秒便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温晗：“嘶！”

他与白猫对上眼神，心虚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是笨蛋。”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