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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问我的问题。”
沙柏亦停下动作,安静地听。
“如果未来权衡利弊,发现和你分手是最优解,我会放弃吗?”已经在脑内反刍太多次,程叙不假思索便能复述出来,他认真地看向对方,“答案是……我不知道。”
沙柏眼中流露出一点肉眼可见的失望,但他很快收敛起来,程叙的话明显没有说完。
“高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男性的裸体会有反应。”程叙放在台面上的手微微蜷起,“那时候网络没有那么发达,没有智能手机,学校和书店也没有关于同性恋的资料,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选择告诉了父母。”
沙柏像是预知到之后发生了什么,表情微变,伸手过来,勾住他的指尖安抚地捏了捏。
程叙闭上眼,“他们说我是变态,是神经病,还闹到学校,要求老师严查,问是不是有人教坏了我,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最后把我关了起来,不给我吃饭,逼我说自己已经改好了,不是变态了,才肯把我放出来。”
借着向沙柏坦诚的机会,程叙再一次剥开过去,意外地发现竟然没有那么痛苦。
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的感受已经变得很淡,即使还能记起很多细节,但那种想要去死的心情,早已没有那么浓烈。
沙柏喃喃:“所以之前在电梯里那样是因为……”
“对,当时我被关在家里的储藏室,所以我没办法在狭窄方正的空间里待太久。”程叙回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手,“我妥协了,说了违心的话,得以继续上学,幸运的是高考时考了个还不错的成绩,借着上大学的机会搬出家,之后就再没回去过。”他三言两语揭过,“后来在大学里,我接触到了关于同性恋的知识,也遇到一些同类,明白这只是一种正常的取向,慢慢对自己的身份认可……再后来遇到梁斯均,和他谈了恋爱,一年前因为他出轨分手了。”
这是程叙第一次在沙柏面前主动提到这个名字,和对方并不知道的更多细节,比如接近十年的恋爱长跑。
沙柏吃味地说,“那时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啊……”程叙叹了口气,知道可能瞒不过去,还是争取道,“可以不说吗?”
“算了。”但没等沙柏回答,他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决定坦白,就没必要有所保留,他深吸了一口气,“大三的时候,我成功保研,三年里我已经读了很多同性恋相关的论文,也在好友面前出了柜,大家都很包容。随着网络的普及,社会舆论上对于LGBT的接受度也在变高,我开始觉得,或许可以尝试说服我的父母,重新拥有一个家……显而易见,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时间并没有消解父母的怨恨,程叙也是那时才终于发现,他们可能并不爱自己,或许说爱的只是个抽象的,“优秀儿子”的概念,并非他这个具体的人。
那是程叙的人生中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想死。
他甚至为自己的死亡做了周全的计划,选择了一栋鲜有人至的废弃大楼,只要选择一个深更半夜的时间,从最高处掉下去,即使当时没死掉,也会因为等不到救援失去生命。
计划很完美,意外发生了,在程叙即将踏出最后一步时,梁斯均从后面跑上来,把他一把拽了回去。
程叙没死成,并且毫发无伤,反而是梁斯均因为用力过猛手臂骨折,修养了大半年才好。
后来程叙问他为什么会跟着自己去到那里,彼时他们还只是普通同学,彼此不算熟悉,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梁斯均远没有现在那么世俗圆滑,笑容青涩真诚。
“我看你大半夜一个人出去,有点放心不下,就跟上去了,还好我跟着了……虽然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困难,但不是都保研了吗,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呢?未来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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