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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烂事里。
叶之一和邹城上下级共事两年,对邹城也算有所了解,他醉酒来闹事都不敢硬闯小区,只是骂几句泄愤,清醒后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样,她有家人有软肋,他难道没有?正因为有家要养,有责任要担,而不是一无所有破罐子破摔,他丢了工作才会破防,虚张声势罢了。
不难对付,但很烦人。
脖子可以用衣服遮挡,手伤却是直接暴露在外界。
医生的手很宝贵。
叶之一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心软,“我回去了。”
“嗯。”蒋煜没说什么。
叶之一转身就走,人脸识别通过,闸门打开,她大步走进去。
两分钟后,她捏着拳头气势凶凶地折回来。
这场精神拉锯战,战胜的是良心和愧疚。
站在原地的蒋煜看着她走近,眼尾缓缓漾出笑意。
她神色冷淡:“我妈和糖糖都睡了,你上楼后不许出声。”
蒋煜点头,“好,我一定保持安静。”
小区里的回迁房和商品房是分开的,蒋煜跟着叶之一的步伐,进大门后左拐,到7号楼,进了电梯,她按下12楼层。
叶家住1201室。
叶之一没开客厅的灯,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
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这大概是裴起严穿过的。
蒋煜顿觉心如芒刺。
他宁愿光着脚,但显然这么干会被她赶出去,纠结后的结果是他沉默地换上拖鞋,跟着她进了卧室。
一扇门把黑暗关在外面,房间里灯光明亮,干净温馨。
叶之一在柜子里找应急药箱,她动作幅度小,只是想着快点打发他离开并且让自己心安,显得有些着急。
起初,谁都没有过多注意从衣柜里传出来的轻微声响,时有时无。
直到她打开柜门,蒋煜看见那串贝壳风铃,才知道声音的源头是它。
沈千苓幼年感兴趣的课外班只有手工课。
高考结束后那个漫长的暑假,蒋煜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自由旅行,开学报道前那些天,他被迫在家带娃。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他和沈千苓在手工教室待了四个小时,用他们在海边捡的贝壳当主要材料,把每一片都打磨成鱼的形状,做了一串风铃。
后来这串风铃在叶之一学校宿舍的床边挂了整整四年。
蒋煜被风铃分散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它的主人身上,时光藏起她的青涩,她把他们之间的旧物藏进不染尘埃的柜子。
半分不留恋的东西,应该丢弃,何必留下占位置,多余又碍事。
“叶小鱼。”
叶之一应了一声,抬起头,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跌进一双情绪翻涌晦涩深邃的眼眸。
她下意识后退,“你……你不舒服?书桌旁边的椅子可以坐,口渴吗?桌上那瓶水是没开封过的。”
蒋煜声音低哑:“我难受。”
“头疼还是伤痕疼?”
“我心里难受。”
叶之一顿了几秒,移开视线,故作不懂,“难受就少喝酒。”
她找到棉签和碘伏,从蒋煜身侧绕过去,把椅子转到他的方向,让他坐下,又抽出几张纸巾贴在伤痕周围,免得弄脏衣服。
他目光始终在她脸上。
刚打开碘伏盖子,她就有点烦了,“闭眼。”
蒋煜并未配合,他在进屋之前都很听话,“我脸上没伤。”
“我知道,但你这样很影响我。”
“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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