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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艺术的溯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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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来,这几名画家都相当有名?”

他想,其中不会有奥尔登·布里奇斯吧?

……莫名地,他觉得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思考。

“似乎是的。不过具体的名单我也不是非常清楚。”赫斯特院长迟疑了一下,他问,“您确定这次参观活动会出事吗?”

“我不确定。”西列斯同样诚实,“但是,有这种可能……您知道发生在剧院区的那场凶杀案吗?”

赫斯特院长表情微微一变,他已经明白了西列斯的意思:“那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显然,始终生活在普通人环境之中,对于旧神追随者有所耳闻但又不是完全清楚的诺兰·赫斯特,面对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的旧神追随者作风,感到了十分的不适应。

西列斯点了点头。

赫斯特院长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他默然片刻,然后恳求说:“您能阻止这一切吗?”

“我们正在努力。”西列斯回答。

赫斯特院长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便说:“那一天我会陪同他们一起参观学校,过两天应该就能拿到名单了。到时候我会转交给您。”

西列斯点了点头,向赫斯特院长道谢。他想,这么说来,下周六又将是忙碌的一天……令人叹息。

赫斯特院长看了一眼时间,便说:“我们已经聊了很久了。该回去了。”他顿了顿,又问,“您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不久之后,在赫斯特院长的帮助之下,西列斯拿到了一本关于阿特金亚的古籍。

这本书的标题为《艺术溯源》,看起来像是一本艺术史,然而一旦翻开阅读,读者就能知道,这其实是在讲述阿特金亚的一些故事。

根据赫斯特院长的介绍,这本书中有不少涉及到以前庇佑者的描述,因此,如果不是他知道西列斯是启示者,那么他也不会将这本书交给西列斯。

此外,这本书也并非由一人独自完成,而是沉默纪某个信仰阿特金亚的贵族家庭,在收集了无数古老的手稿、记录之后,对阿特金亚的完整过往进行了回顾与整理。

……在阿特金亚陨落之后。

因此,这本书的内容形式,实际上是结合了手稿文字的摘录与后人批注这两方面的。

这个家族的成员以一种相当诚恳的态度,仔细梳理了“艺术”的发展历程,并在其中附上了自己的一些看法,甚至会出现家族成员以文字的方式相互交流、沟通的情况。

比起历史书这样的称呼,西列斯认为以“笔记”来称呼这些内容更为合适。

他大致翻阅了其中的内容,便感到这书十分有意思。他挑了个僻静的、听不见其他人谈话,同时也有灯光照耀的位置坐下,然后沉浸在阅读之中。

……西列斯大概没想到,他这种痴迷于阅读,而不急于与其他资历深厚的教授打交道的做法,反而恰到好处地让这群教授觉得,他的确醉心于学术,而非人情世故。

这让不少注意到他的行动的人,对这位年轻教授有所改观。

当然了,就算西列斯知晓这些想法,他也不会在意。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沉浸在这本古老的、泛着墨水与纸张陈旧气息的书籍之中。

“……

“吾神诞生于最晚的时节,姗姗来迟,又恰到好处。祂闻见花的香、望见风的舞、听见人的歌,便感到世界需要什么来描绘这些美。祂便诞生了。

“(括号中为批注。下同。)

“(音乐与艺术之神,画框的美丽纹路,阿特金亚。祂诞生于神诞纪晚期,是十三位旧神中最晚诞生的神明。祂诞生的时候,人类文明已经有了长足发展。)

“……

“信众们高声歌唱,辅以舞蹈、音乐、舞台。此为阿特金亚之节。偶有埃尔科奥的信众、贴米亚法的信众、阿卡玛拉的信众参与其中,各司其职。

“(阿特金亚之节的存在,证实了在神诞纪、信仰纪的时候,旧神们的关系仍旧维持着友好和睦的状态,甚至会彼此共度佳节。

“(尽管这份手稿中,这位阿特金亚的信徒声称,其他旧神的信徒只是偶尔参与,但根据我们找到的一些其他资料,这种参与其实相当频繁,毕竟在那个时候,任何节日都离不开埃尔科奥。)

“(真有意思。当时的人类用神名来命名节日!旧神们不会觉得被冒犯吗?)

“(那是神诞纪!况且,吾神总是相当亲近信徒,因为祂喜欢我们创造出来的这些作品。)

“……

“第一道裂痕的出现,让吾神深感不安与为难。祂是最年轻的、祂是最晚来的,祂也是最敏锐的。信众们受到吾神的启示,以各种方式描绘、表达此情状,却适得其反。

“信仰在此刻讨论者众。吾神与信众们无意参与其中。吾神给予信众庇佑与启示,信众给予吾神喜悦与欣赏。信仰并非吾神与信徒的关系。

“(在信仰纪,阿特金亚及其信徒的关系是非常奇妙的。人们总是认为,‘艺术’给予了艺术家们灵感,而艺术家们则以他们的作品取悦‘艺术’。

“(这种情况与其他旧神及其信徒格格不入。但是,根据史料记载,阿特金亚及其信徒几乎平等的关系,也很快被打破了。

“(因为,疯狂的艺术家祈求阿特金亚赐予他们更加不可思议的、更加夸张而强大的‘灵感’。阿特金亚的庇佑者们,通常而言,在作战中,要么是自己疯掉,要么是对方疯掉。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力量来源,也就是,‘灵感’。)

“(得了吧,老头子,你直说就好了……这群‘艺术家’总是自带污染。能不能从这种污染中活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而吾神总是庇佑着我们!)

“(……你们两个傻小孩能不能不要参与这么严肃的话题?)

“……

“吾神无意参与国家之讨论。信众们醉生梦死,妄图寻找更多的灵感。一部分信众从其他的旧神之处得到灵感,意识到‘艺术’乃生命、生活之升华,是复杂之纯粹。

“另有一部分信众认为,‘艺术’乃生命、生活之下降,是纯粹之复杂、是真理之外、是秩序之反面。

“双方各执一词。在此刻,精彩绝伦的艺术作品层出不穷。派系之讨论或许也即灵感之来源?

“(在帝国纪早期,‘艺术’的信徒们陷入了困惑。他们无意参与那些政治斗争、国家征伐,但是,这些也的确影响到了他们的现实生活。

“(他们的灵魂向往着阿特金亚,而他们的身体却仍旧活在这个真真切切的世界里。哪个更加重要?哪个才是他们更应该关注的对象?

“(譬如生活给予他们美好、生活也给予他们痛苦。那么他们应该赞美阿特金亚,还是赞美生活?

“(一部分人认为,他们正应该从这些事情中汲取灵感,进而取悦阿特金亚;另外一部分人认为,生活之溃败正是因为阿特金亚希望他们专注于神。

“(随着帝国纪人类文明的发展,这种讨论争执不休,最终也反映在了这些信徒们的作品之中。他们或歌颂生活与人类文明,或歌颂阿特金亚与神之璀璨。

“(但,这种分庭抗礼的情况难以持久。阿特金亚的信徒分布于不同的国家。人们逐渐发现,那些生活在可怕的、苦难的环境中的信众,却恰恰能创造出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

“(于是,歌颂阿特金亚的风潮占据了上风。

“(当时的人们认为,生活不会赐予人类灵感,而神明可以。)

“……

“战争之兴起、国家之分裂、神明之对抗、人类之死亡。自黑暗之中,信众们望见那朵艺术之花的绽放。

“(续接上文。阿特金亚的信徒们意识到了‘灵感’的奇妙之处。越是惨痛、苦难的环境,似乎就越是能刺激他们那根艺术家的神经、越容易接收到来自阿特金亚的灵感。

“(当这一点被无数次确认之后,这群艺术家便疯狂地追寻着这种可能性。在某一刻,他们其实与布朗卡尼的信徒相当有共同语言。

“(但是,在更晚之后,艺术家、收藏家群体中的一部分人逐渐意识到,社会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们的创作。

“(于是,帝国纪初期的那个争论又一次出现了。人的生活与神的尊崇。为了获得更多的灵感、创作更多完美的作品,他们不得不深入前者,而一旦深入前者,他们又总是会遗忘后者。

“(不管怎么说,在那段时间里,‘艺术家’们的确与人类帝国走得很近。大批的艺术家前往那些悲惨的国度、接近那些绝望中的人们。

“(人们倾向于认为,在那个时候,‘艺术家’们做了不少慈善事业,这为他们以及阿特金亚都博取了一个好名声,尽管受到他们援助的人并不知道,这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苦难。

“(在这个阶段,艺术家们也触景生情,创作了为数众多的作品。但是,其口碑、声誉,与先前提及的那段作品大井喷的年代,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在帝国纪晚期,许多国家陷入战争与混乱,‘艺术家’们自己也流离失所的时候,第三个作品井喷的时代到来了。

“(而这种近乎诅咒一般的命运,始终伴随着他们的生命。)

“(……等一下,我产生了一个问题。如果他们需要战争、犯罪和死亡,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创造战争、犯罪和死亡?)

“(好问题,蠢孩子。因为战争属于阿莫伊斯,犯罪属于胡德多卡,死亡属于撒迪厄斯。而‘艺术’只是‘艺术’。)

“(虽然不合时宜,但这 是否也可以作为神明束缚人类的一个例证?沉默纪的人们总是在讨论这个话题。)

“(但神明已经陨落了如此之多,神明对人类的束缚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是什么在束缚人类?)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阿特金亚对于人类的束缚是正面的。)

“(虽然许多‘艺术家’都被疯狂袭来的灵感爆了脑袋?)

“(行了孩子们,想吵架可以去别的地方吵。后人们会看见你们这些愚蠢的对话的。)

“……

“混乱的日子。可怕的、混乱的、不安的日子。我们行走在摇摇欲坠的桥上,底下是一条血河;我们望见身后袭来的浓雾,又看见前方凶猛而疯狂的野兽。

“我们瞧见身旁呼啸而过的风,我们听闻身边茕茕而立的幽灵的低语。我们望向天空!天空!而天空回以我们不可思议的、丑陋又可怖的眼睛。

“我们发出凄惨的哀嚎,而世界沉默以对、而吾神沉默以对……这世界啊!这世界!这世界居然会发生这般恐怖的事情?

“我们被抛弃了,我们被这世界抛弃了……而我们,我们要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下……

“那东西贪婪地望着我们……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我们,像是要思考从什么地方下口……可那张大的深渊!那从血河升起的无形的幕布!那遥远的森林的响动……

“那惊惧的嚎叫。吾神,吾神。吾神望见了什么!

“(我思考过无数次,该为沉默纪的吾神的陨落配以什么文字。最终,我选择了这段疯狂的呓语。或许这也是始终凝聚在我们心中的,茫然而无措的呓语。

“(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听见了吾神陨落前凄惨的、可怕的嚎叫声。而一些极富灵感的‘艺术家’,早在那之前,更早更早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世界的不对劲。

“(其他人并不乐意相信这一点。‘艺术家’们总是疯子,对他们来说。其实对我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也是。有时候,我们自己也难以明白,我们究竟‘明白’了什么。

“(……但是,但是,那一刻,的确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我们却无从知晓。

“(我想,这本书——又或者说,笔记,就到此为止吧。关于沉默纪我们总是不想说更多,就好像沉默纪的我们也必定要保持沉默一样。

“(而那些更加古老的纪元,又仿佛被阴影纪横亘在那儿。那好像也离我们很远很远了,是我们怎么也不可能伸手触碰到的东西。

“(世界会有一日变好吗?老实讲,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问,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问题,又为什么,我会希望世界会变好。

“(毕竟,吾神已经陨落。作为祂的信徒,我们本应该痛苦于祂的死亡。祂的离去,意味着我们将失去灵感……是吗?

“(我又想要回到那个问题——人的生活与神的尊崇,究竟谁将给予‘艺术家’以灵感?

“(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可我想回答上面那个问题。

“(世界会有一日变好吗?

“(我认为会的。至少,我希望会的。

“(这是阿特金亚与祂的信徒的故事。自祂诞生,至祂陨落;自他们存在,至他们消亡。)”

西列斯的目光凝聚在那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上,然后感到了一阵难以弥散的叹息。

阿特金亚与祂的庇佑者。

单纯从历史的记载上,这群“艺术家”——不是指单纯的艺术家,而是那群庇佑者——是疯狂的、可怕的,他们仿佛是在人们的苦难与血肉上画出了一朵花。

而现实中的他们,比任何其他旧神追随者,都要更加苦苦挣扎于人与神的话题,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但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实际上,其他人也很难理解他们的痛苦。

“艺术”究竟来自于哪里?

人,还是,神?

这是人的艺术,还是,神的艺术?

这样的自相矛盾,连当初“艺术”的信徒们都无法解释,更何况如今这群假借“艺术”的力量的阴影信徒呢?

十三幅画,十三位旧神……这是注定失败的尝试吗?

西列斯垂眸思考许久,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合上面前这本书。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他花费了快三个小时来阅读这本书。周围其他的教授几乎都已经离开了。赫斯特院长倒是还在,不过似乎正在处理一些公务。

在西列斯面前的桌上,他放了许多张八瓣玫瑰纸。这是他的习惯,看书的时候随手摘录一些关键词作为记忆要点。

他从阿特金亚相关的文字中抽离出来,思索片刻,便顺手从包里拿出了其他的八瓣玫瑰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毕竟他埋头阅读了这么久,说不定就会错过什么。

他随手翻阅了一下,就像是在研究自己的笔记一样。随后,他突然停住了。

“……

“您绝对想不到沙龙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们吵起来了!快打起来了!就因为上头那个学部重新登记注册的要求。我觉得里头肯定有人在……呃,就是,浑水摸鱼!

“我不太确定,但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我似乎瞧见了我参与的那个艺术家学部里的人。

“总之,如果您感兴趣的话,等会儿可以过来看看。这事儿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停止,毕竟明天沙龙就要暂时关闭了。

“……”

达雷尔的消息让西列斯感到十分的意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将他漫不经心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历史学会那边看起来是闹大了。

他思索片刻,正要回信,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使用的是人偶的身体。这就让他没法使用【无形之笔】这个仪式了。

近来他时常会使用人偶的身体,尤其是需要外出到处奔波、四处调查的时候。在得到李加迪亚的幽灵的助力之后,使用人偶就显得方便得多,同时也更加安全。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尴尬的问题——在习惯了启示者的力量之后,又突然得抛下这份力量,这会令人有些头痛。

西列斯思考了一下解决办法,毕竟达雷尔那边的情况还是较为紧急。

幸运的是,【无形之笔】这个仪式造成的效果,对于西列斯这边来说,写信和收信并不会在同一张纸上,因此也就给了他可操作空间。

不然的话,非得在他收到消息的这张纸上回复,那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几个可能的处理办法。

第一种办法,也就是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他可以将意识转移到本体那边,暂时一心二用。如果是无人的或者足够安全的场合,那倒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他周围还有不少教授。

虽然教授们未必会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但这个办法仍旧不够保险,特别是在周围环境较为复杂的情况下,他未必能保证这短暂的一心二用的时间里,他能做到尽善尽美。

此外,本体那边也未必可以随时取用八瓣玫瑰纸。如果真要这么做,那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比如,至少得把凯利街99号的所有窗帘都拉上,免得暴露本体的存在。

第二种办法,就是找琴多帮忙回信。

西列斯暂时还不想泄露人偶身躯的秘密,也就只能找琴多帮忙了。另外,琴多也可以使用“意念的指向”这一回复方法,塔乌墓场给了这个办法最好的实践场合。

当他给出那些八瓣玫瑰纸的时候,他恰好是与琴多一起进行的准备工作,因此琴多也拥有【无形之笔】这个仪式的时轨。命运的力量倒是在这个时候帮上了忙。

这个方法的好处在于,琴多那边始终是随身携带八瓣玫瑰纸的,因为他也有可能会需要和西列斯实时联系。

李加迪亚的幽灵和阿卡玛拉的人偶的确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西列斯与琴多总是维持着相当的谨慎,因此,琴多随身携带的八瓣玫瑰纸就恰好可以做到帮忙回复。

那么,就只剩下如何通知琴多的问题了。

八瓣玫瑰纸、幽灵、人偶,这三者都可以做到,但各有优缺点。

八瓣玫瑰纸的优点是可以不会直接动用到旧神的力量,在他们此刻对付“阴影”的前提之下,西列斯还是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但缺点是必定需要亲自写字,万一真的被其他人注意到字迹就麻烦了,而且琴多也未必能立即看见。这个方案不太适合这种需要立刻回复的场合。

阿卡玛拉的人偶的优点是西列斯更为熟悉这种操控方式,只是需要他转换一下视角就行……比如一直在家里帮他们工作的那个人偶;如果琴多在家的话,那么可以很方便地通知到。

但缺点也正在于此,人偶的活动范围和行动方式较为局限。

李加迪亚的幽灵在这三者中最为灵活。

幽灵无法碰触现实中的物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是李加迪亚的幽灵可以在现实中自由行动,并且没有人(除却濒死之人)能看见幽灵的存在,这就比人偶方便一点。

在幽灵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西列斯只是没法让人偶身体开口说话。短时间内,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幽灵前往寻找琴多,这个过程是非常迅速的。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进行过相关的尝试与实验了。

思索间,西列斯便决定采取最后一种方案。他让幽灵给琴多带去了自己要写给达雷尔的回复。

【注意隐蔽,小心被冲突波及。或许你可以注意一下究竟有哪些人在提出“要求”,以及与这些人对话的人。我想,事态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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