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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颠簸中他只能紧抓着座椅扶手,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猛地甩向另一排的金属座椅腿,声响掩盖在剧烈的惊呼声中,像是投入大海的一滴水一样消失不见。
警示铃声响了三声,奚重言的侧脸被迫贴在窗户上,看见黑夜的云层中灼灼闪过雷电的光。
那一瞬间,他没有和其他乘客的惊恐产生共鸣,反倒隐隐有种松懈和庆幸,如果命运施舍的时间真的会收回,那起飞前的难题似乎也有了答案。
他并没有向谷以宁坦白。所以对谷以宁来说,他只是失去了一个奇怪的助教,不足以占据他内心太多的伤痛,很快他会忘掉,会沿着既有的轨道前行。
上百人在空中摇晃着,颠簸着,祈祷着,唯有他觉得像是一场梦,一场过山车的游戏,像自己身处在儿时的水上乐园,在巨大的起泡球里颠倒旋转。
他摸着胸口的十字架,唯二想说抱歉的人只是刘春岑和莱昂。
但是命运只是轻轻开了一个玩笑,飞机几经颠倒后恢复平稳,盘旋在空中一小时,备降福州机场。 w?a?n?g?址?发?布?y?e??????μ?ω?ě?n????????5????????
手机早已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空乘忙着疏导受伤乘客,所有人都发出有惊无险的叹息,无人理会一部手机的伤亡。
奚重言异乎寻常的冷静,对于平安备降没有什么死里逃生的感觉,很快就开始考虑现实问题——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他昨晚起飞前为了让时间吻合,特意对谷以宁撒了谎,但经历这几番周折,无论如何他回到北京的时间都会延迟,那该怎么圆回去呢?
不过也可能是杞人忧天,谷以宁今天有一整天的选角会,也许并不会有时间关心助教的起飞降落。
在备降停靠的几个小时里,握着残缺的无法开机的手机,他靠着机场的椅背沉沉想着寺庙里随心和尚的话,想着Jasmine的话,想着那些年谷以宁问过的问题和选择。作为莱昂的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对于过去的执念,关于身份的桎梏,还有那些泡沫一样的误会,都好像留在了几千公里外的夜空。
手指月亮,那个月亮不是谷以宁需要奚重言的爱,事实也早已证明,谷以宁没有他的爱也能过得很好,会找他自己的人生方向,不需要他的苦心谋划才能获得成就,不需要他的付出也会被数不清萍水相逢的人关心。
他爱谷以宁,是他自己的需求,是他换个身体也发自灵魂的渴望。
老房子改造重建,新高楼掘地而起,谷以宁住在哪里都是谷以宁,重要的不是房子,而是里面住着的人。
在机场过夜,继续延误,终于起飞到换乘机场,再改乘另一班机降落北京。
日落时抵达黄沙漫天的首都机场,他一夜未眠,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澈,步伐迅速地取完行李出关,某种卸下包袱的振奋充斥着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不管遇到什么,不管再见面谷以宁如何冷待他,都不会再让他有任何怀疑和动摇。
然而真的到了下一刻,奚重言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看见出口处一个笔直的肃立的身影,谷以宁站在那儿,正正看着他。
谷以宁来接机莱昂——这个认知缓慢地呈现在脑海中,让他忘掉了自己撒的谎,忘掉了延误的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他心中惊喜夹杂酸涩,脚下有些犹豫地迈过去,谷以宁始终却一动未动,让他真的误以为是在梦中。
一直到他走出界限,离近了,近到两人隔着一拳的距离,他闻到谷以宁身上格外浓重的风油精气息。随之而来一阵风,谷以宁把手上的电脑包重重甩在他肩膀上。
凭借对谷以宁的了解,奚重言觉得他更想打的是他的脸。
他惯性地嬉皮笑脸,想要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压力,但一个“我”字刚出口,巧言令色全都哽在喉咙,他看到谷以宁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
他撒开手上的行李箱,试探着碰了碰谷以宁的额头,温度正常,然而谷以宁抬眼看着他,眼中布满血丝和浓重情绪,俨然极不正常。
“你去台北了?”
这是谷以宁说的第一句话。
他瞬间冰冻在原地,脑中飞快盘旋过无数种可能,最坏的是哪一种?
但谷以宁下一句说的是:“为什么一直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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