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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也许是说——她六十八岁了,日子仍在往前走。谷以宁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接受这个祝福的时刻,谷以宁在想,这个念头在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出现,是否冥冥之中真的有预示,告诉他,他确实原地打转太久,该要走出去了。

他不需要神佛的保佑或者量子力学的解释,他只是需要说出来。

“她送我的时候说,这不是迷信,只是一个奔头,要往前看。”谷以宁低头笑了下说,“以前没人会这样劝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你,老周,庄帆,还有她,都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太糟糕,所以才让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呢?”

没等莱昂说什么,谷以宁很快又自己否认道:“但并不是这样的,好多事我没办法一口气告诉别人,就算说了,旁人或许很难理解。”

“我拍《逃离蔷薇号》再到《第一维》,也真的不是为了他。我不是什么走不出来的可怜人,也许我被困住过,但是现在,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忘了他才做这些的。”

莱昂好像没太理解,或者并不相信,他抓住谷以宁话语间的尾巴问:“你为了忘了他,而用了这么多时间精力,拍这两部电影?就是为了忘了他?”

不是因为不想忘了他,而是因为想要忘了他?

谷以宁没说话,遥遥望着操场上零星的学生,年轻的情侣慢悠悠地在一圈圈散步,影子路过路灯,被拉得很长,然后变短。

“这里很像我们巴黎住的地方。”谷以宁说,“但那个公寓更矮一些,租金很贵,我们犹豫对比了很久,最后为了我上课方便而还是租了那里。我们也曾有一个露天阳台,大概是凌晨或者日出的时候,可能是我刚刚写完一段论文,或者是他剪片子的间隙,我们就会站在那儿抽根烟,大部分时候是他在说他的新想法,之后分头继续工作。”

他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恬静,似乎眼下就是狭小杂乱的rueClovis,酒馆彻夜不停的笑闹声传过来,带着巴黎独有的干燥腐木气息。

莱昂把手藏在身后,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种生活,看似随性浪漫,其实作息混乱,常常焦虑。”

谷以宁笑了下,又拿出一根烟说:“但那是和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莱昂手里握着打火机,忘了拿出来。他不可置信地咬着每个字问:“为数不多?”

“很难相信吧?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七年里最好的时刻像是流星,黑夜里亮了一下,就不见了。”

谷以宁也没着急点那根烟,夹在指尖说:“但是流星闪过,那道光却会一直停在视网膜上。如果你遇到过他那样的人大概会懂,我二十岁之前的人生都是轨道上的车,虽然极速行驶却十分无趣,直到他这样的人出现,我才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可以说他改变了我的人生,但是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搭上前途那种故事,都不是。”

谷以宁很慢地组织着语言,似乎这一切都压在心底很久,脱口而出的时候反倒踟蹰,要斟酌着才能表达出那样深刻的压抑。

“我只是,遇到他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跃跃欲试,期待有新的挑战,想变成他也想超越他,所以迫不及待踏上了同样的路。但代价就是,我之后的轨迹就彻底无法和这个人分割开。”

“很长一段时间,我既无法超越他,也没办法成为我自己,这导致我们之间的回忆,在我这里,总是伴随着阴暗的嫉妒和焦虑。”

说出口,晾干,潮湿的情绪就好像并不那样难堪。谷以宁无声地笑了笑,把烟放在易拉罐上,看着夜风吹动它向前,又退后。

莱昂的声音变得干涩,很滞后地问他:“但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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