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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身在何处,于浩劫中苟延残喘的每一个人都亲眼目睹了那一剑撕裂长空的情形,魔龙的尸身坠入大荒海,血雨下了整整一月,然后天穹弥合,五洲重归清平。

五百年,已经足够人间更迭许多代,即使对于修士来说也是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当年的劫难渐渐成为了传奇,被人们以各种方式提起,单是话本就改出了上百版,而无一例外地,人人都在传颂无霄剑君和他旷古绝今的一剑。

叶鸢清了清嗓子,按照常规流程起了个头:“五百年前,天梯摧折……”

“这段不必说了。”兰阁主用扇沿敲了敲上好羊脂玉的杯壁,“在座的恐怕都听了成百上千回,俗套。”

“那我从剑君出山诛邪说起?”

下面纷纷说道:“等闲邪祟魔物奈何不了剑君,这段也没意思。”

叶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你们要听什么?”

兰阁主又出了主意:“从剑君证道一节开始讲吧。”

证道一节,说的是无霄剑君为了屠龙救世,亲手杀死道侣以斩断尘缘、荡尽心魔,最后得证大道的故事。

“好,便从这一段说起。”

叶鸢轻声说道。

的确,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时的情形,种种细节仿佛深深渗透进了她的记忆中,顽固地兀自鲜明着——那一日东明山的雪仍白得无暇,暴雨被结界隔绝在外,他们的木屋安静地伫立在茫茫洁白中,仿佛是一处被灾难遗忘的小小庇护所。

一切本都是温和安宁的,直到颜思昭的剑刺穿了叶鸢的心脏,叶鸢痛极了,但她看着自己的血落在雪地上,觉得真像一朵红梅。

要是早在屋旁栽了梅树就好了。她想,那么,或许今日已经开花了,她也就可以——

叶鸢不再去想那时的事了。

她仿佛还是故事中的人,却早已不是故事中的人,现在她不是剑尊年少相识,许诺白头的道侣。

只是南昼城里一个说书的白鹿女罢了。

“世人皆以为。”她斜提起惊堂木,声音清亮,“无霄剑君所修是无情道,他之所以取道侣心头血,是为了使大道圆满,以贯通极致剑境。”

下面有人奇道:“这是百年来公认的事,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正是。”叶鸢嘴角一勾,“无霄剑君修的并不是无情道。”

台下的听众自然不会相信一个说书女的胡言乱语,但作为一个老套的话本故事来说,这倒是个罕见的新解。

“既然修的不是无情道,那他杀妻所证的又是什么道?”

“不为证道,是为了铸剑。”

“铸剑?”兰阁主反问,“剑君用以屠龙的是他从不离身的那柄‘却邪’,这剑当时铸成已久,他何必再铸剑?”

“据说剑君不用却邪之外的剑,自然不可能去铸新剑。”叶鸢说,“但却邪本来就是一件未铸成之剑。”

“早在屠龙之前,剑君就已在仙门大比上一举夺魁,摘得‘剑君’之名,那时修真界就已公认却邪是当世第一神兵,你怎能说它是未铸成之剑?”

叶鸢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因为当年剑君年纪尚轻,却连克数名元婴剑修,要是不从武器上给自己找找补,也未免让那些资深修士太挂不住脸面……任你们信不信,那剑在真正铸成之前就是极其平常的一把兵器,但就是有人不愿承认以剑君之绝伦天资,提块凡铁都能大杀四方罢了。”

“你这话还有破绽。”起初那位想听人面狐事件的修士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场野史论辩中,又出言反驳道,“如果真是一把凡铁,那剑君何必唯独钟情于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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