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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 有人就告诉江净理:爱是掠夺,是占有,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是藕断丝连、至死方休。
所以除了死别,没人能夺走你的爱人。
——可是,她从没有爱过我。
她会自己离开,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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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净理小时候, 因为下人的疏忽,一个人被关在黑漆漆的花房一整夜。
那一夜天空没有月亮, 屋内没有灯火,只有雷雨交加,暴雨侵袭。
撕裂的天空在他眼底扭曲变形,如传说中的鬼魅般张牙舞爪 , 将他小小的身影吞噬,他一个人瑟缩在了角落, 漆黑眼眸死寂如潭, 没有眼泪, 只有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悲悯。
对自己, 对自己的人生。
他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只觉得从那一夜,灵魂仿若被抽去了什么,那些柔软的渴望, 心翼翼的孺慕, 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再也不期待任何人的爱。
他们总会离开, 甩开他手的动作,就像甩掉不值钱的垃圾一般顺手。
江净理明白了这一点。
讽刺之余,竟有些淡淡的悲哀。
许多人都羡慕他, 甚至仰望他。
是啊,他得天独厚,能力出众。生来就有尊贵的身份,显赫的家世,注定会受众人追捧,甚至是顶礼膜拜。
江净理知道这些,但他也知道,没人真的爱他。
年少时,他讽刺又恶劣地想:他不需要别人爱他。
但是既然没人爱他,那他们就得害怕他。
同时,他渐渐沉迷上了窥探人心,他发现人心真的很有意思,时而复杂、时而简单。他看到有人为了救助生病的家人丢掉自尊、百般恳切;也看见当他们得到一笔巨款后,染上赌博,对亲人拳打脚踢……
人心易变。
鲜活与烂掉只是转瞬之间,江净理漠然地想,也再次证明自己的想法。
庄园里种着蔷薇,每逢盛季,浓墨重彩似油画。
他握着画笔,目光遥遥地放远,微风吹拂过他的发梢,也令他渐渐回神。江净理看着自己面前的画,只有轮廓,没有色彩。
他画蔷薇从不会上色,因为对他而言终会腐烂。
江净理如是想着。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阮柚。
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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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呢。
江净理已经记不清了。
他甚至觉得,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她。怎么可能不被吸引呢?那么鲜活、那么灵动。就像闯入森林的小鹿,连眼睛都同装着如温柔澄净的泉水。
白云苍狗、潮浪褪去。
那些爱意反而如同陈年酿酒,愈发的浓烈,愈发灼伤心肺。
江净理想起那山林雨夜,她向着自己走来的瞬间。
她那么干净、那么柔软,却想要保护自己,做自己的救世主。
他至今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她伸向自己的手。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看她澄澈的眼睛,看她沾染雨雾的长睫,看她脖颈被树枝擦过的红痕,他忽然感到一股久违的刺痛感,一点点地泛滥成灾,侵占全身。
他想要细细吻她,想要紧紧拥抱她,想要将她护在怀里,挡去一切痛苦伤灾。
可当她眉眼弯弯、对上自己眼睛的那一刻,江净理忽地静下了心,那一刻,他只想让她爱她。
是啊。爱。
可没人愿意爱他。
包括阮柚。
她甚至筹划着离开,在他不知情的时候。
江净理垂下了眼皮。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碎裂的,扭曲的,失去理智的自己。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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