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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终于开口,凉凉地没有温度,“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

江父吞吐着青白烟圈,气不打一处来。

“滚吧。”

“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控制的。”

纵使多骄傲的人,也该向现实低头。

因为人最不能对抗的,恰好就是每一个不相似的灵魂。

她们鲜活生动,也同样向往自由。

-

宴会结束。

钟声敲响,江净理十八岁了。

对他而言,没什么感觉。不过是可以拿枪的年纪,可他讨厌见血。

黑夜放大了感官,他头疼欲裂,神经像在被践踏撕扯,剥夺他的睡眠。

他又回到失眠的状态。这时,江净理再度不受控地,想起了阮柚。

她陪着他,肩靠着肩,度过一个个失眠的夜。

他怎么会舍得放开她?

江净理自私又冷酷地想。

恰在此时,门被人敲了敲。小心翼翼地,生怕人生气似的。

他面无表情地开门,见到门前这个胆小鬼。

“你来做什么?”

他平静地问。

阮柚紧紧抿了下唇,她做了很久思想准备,才鼓足勇气敲了门。

她回去想了很久。

“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净理看她,“什么?”

而后,借着昏黄灯光,他看清了她的动作。

她掏出来了一叠厚厚的信,信封呈现不同的颜色材质,落在她手上,衬得皮肤愈发瓷白。

她垂睫,很小声地说,“之前,你问我,如果以后会有别人取代我的存在,我会怎么做。”

阮柚嗓音清亮,如涓涓春水,消融冰雪。

“我觉得。”

她抬头看了看他,“我应该是有私心的。”

江净理怔了下,看她。

“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忘记我。”她很轻地弯唇,灯光下轮廓很柔和,“所以我写了很多信,那里有我写的信,等你生日时候,你拆开看看好不好。”

“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她一顿,缓慢出声,“我只是在想,哪怕以后没有我,你也不要就这么忘了我。”

一股脑说出这些话,杂乱无章法,她不知道江净理听明白了没有,因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很执拗,这不像她。

但是她就是想告诉他。

话落,周遭安静极了,她一时不敢去看他,只能盯着手里的信。而后,见他伸出手,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却被对方拥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江净理很高,迎面气息像是吞没了她,她下意识挣了下,听他在耳畔哑声,“你哪里都不要去。”

阮柚一愣。

“我要你陪着我,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江净理握紧她手里的信,声音很轻很轻,“阮柚,你别走。”

阮柚呼吸一窒,见他这样,没由来的起了悲伤。半晌,她故作轻松地笑,“可是,我没有说过我要走呀。”

江净理一动不动。

见他这样,她继续说,“我只是在假设,假设你知道吗?”

闻言,他颤了颤睫毛,道,“假设也不行。”

像小孩一样。

阮柚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我又失眠了。”

江净理松开她,低头注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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