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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整张床平滑整洁,连坐过躺过的布料褶皱都不存在。
仿佛根本就不曾有人涉足过这里。
这栋房子,这个房间,都停留在他最后一次带着她的行李离开那天。
也根本没人去船上找过他,为他握枪,追着他跳船,没人跟他回家,依恋地仰脸望他,笑盈盈准许他追。
孟慎廷面无表情站在原地,高大身形在地面上投出隐隐颤抖的深色灰影,他漆黑瞳仁紧缩,全身烧沸的血液冻结成冰,骤然被掐断的氧气无法流入身体,扼着人窒息。
他视野震荡着隐隐发黑,脚步向后倒退,伤臂重重顶上敞开的门,他毫无所觉回过身,去每一个她可能会在的房间找她影子,他狠声叫她梁昭夕,三个字几乎在偌大的空旷客厅里撞出回音,再支离破碎灌入他轰响的耳中。
是他疯了,他分不清虚假还是现实。
昭昭早就跟他分手了,她对他避之不及,躲他厌恶他,她爱谁都不会爱他,他看到听到的一切不过是坠海临死前镜水花月的幻想。
昭昭没回来。
昭昭从来没说过要他,她怎么可能要他。
她盼着他死,他从未得救。
被粗糙拼合的心脏挣开缝线,决堤般涌出的血堵满胸腔,孟慎廷脊背的冷汗浸过衬衫,拉扯到承受限度的神经被耳边的寂静和唇间喘息声绞碎。
他眼廓激出深深赤红,湿热罩住眼里寒凛幽邃的旋涡,雪白绷带一层层染透,黑不见底的绝望把他啃食吞没。
彻底掉入深渊前,他颠簸目光猛地被玄关地上昏黑的一角钩住。
是一双拖鞋。
女款,36码,她喜欢的棉麻,鞋面上用黑色细线绣了两只小豹子。
不算整齐地摆在那里,好似不久前刚被人穿过。
孟慎廷蹙眉,一眨不眨凝视,巨大坟茔般的顶楼公寓被一双歪扭的家居鞋割开一条缝隙,流入涌动的,鲜活的岩浆。
他突然起身,几近踉跄地大步冲向门口,一把拽开过分静音的门,直奔鲜红数字匀缓上跳着的电梯,按键在他力道失控的撞击下点亮。
速度最快的一部只用了两三秒就到达,提示音轻声响起的一刻,银灰色对开门徐徐开启。
里面正揉着湿红眼角,试图在回家前把泪痕全部擦净的梁昭刚准备拖着小箱子往外走,忽然意有所感地抬了抬头。
下一秒她整个人怔住,吊在喉咙口的心蓦的被一双利爪攥住拧紧,抽搐着发出毫无准备的胀痛。
她对上一双灼红到不敢细看的噬人眼睛,他只是在灯光下跟她极短的对视,就如同天罗地网包裹,要把她咬碎入腹。
梁昭夕心口皱巴巴抽成一团,她懵住,立即意识到什么,嘴唇本能地开合,紧急想编个理由对他解释:“孟停,你怎么出来了,我——我要用箱子里的东西,就联系钧叔,他刚好拿到,帮我送过来,我不想麻烦他上下跑,所以去车库取,你是不是想我啦,其实我没用多少时间,很快就——”
剩余的话戛然而止,她屏息僵滞住,五脏六腑在某一刹那通了电一样麻痹。
她在清晰光线里,看到孟慎廷自上而下死死盯着她的那双暴烈眼中布满血丝,无声地划过水光,竟像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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