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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是得了王爷的来信,今年并未谴防冬军前往凉、益两州,属下也在近两年派去的防冬军查验了一番,的确发现了不少来自六大边营的探子。”

一披着厚重的铠甲,面上满是络腮胡的汉子拱手道,他面目凶狠,语气里不乏森冷寒意,“属下已经请示过了军师,将探子当着众军斩杀,以儆我军效尤。”

西北秋时常有北戎侵入,边域兵卒被调遣于西北称为防秋军,西南冬时常有南诏侵入,边域兵卒被调遣至西南被称为防冬军。

即便是冀州军情重,前些年西南凉、益两州遭南诏侵袭时,也会遣防冬军前去的,若非从盛京来信知晓西六大边营起了割据一方之心,谁也不知,这之前被谴去的防冬军竟起了背主异心。

所幸并非是冀州人,亦不过是底层的小卒,只是此等叛卒,即便是被斩杀一百次也不解恨,络腮汉子屠达心有恨恨地想。

褚峻眸色沉沉,对于下属的话并不过多置喙,只依旧听着下属们汇报着,指尖轻敲桌面,脸上的神色捉摸不透。

……

抵达荥阳时已经是十二月下旬,正是临近年关的时候,主母莅临,管家之权也自然是需要尽数交付的。

交付后需要清点,阮秋韵看着都督府管家交由自己的庄子田地地契等物,秾丽的眉眼不禁染上了讶异。

夜幕降临,夫人坐于书案后看着管家交予她的名册账簿,才从屋外回来的郎君则是坐于案前用着夫人亲手煮的甜汤。

褚峻见状,不由失笑,起身来到夫人身侧,“夫人为何这般讶然,莫不是觉得我是个不通庶物之人?”

阮秋韵将手里的契纸整理放下,闻言抬眉望着郎君,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我在王府时,甚少见过这些庄子田契。”

平北王府的家资构成的确很简单。

平北王府的库房里,大多都是现成的金银财物,阮秋韵在王府时也都一一看过,除了是皇帝赏赐下的庄子宅院,就连当初送予筠儿的庄子田契,也是褚峻事先一日才买下的,所以在见到这些后,阮秋韵自然难免会有些惊讶。

夫人已经洗漱过了,泼墨青丝只是简单地挽成了一个松松的发髻,两颊有几缕鬓发垂落,荧荧烛火下的眉目温柔如水。

男人只觉得指尖有些热,心尖也有些热,他若无其事地掩下了眼底的骇人灼意,细细地为夫人解惑。

北戎猖狂,即便近些年屡屡战败,不出两年也会卷土重来。因此在还未封侯前,他就常年久居冀州,即便是封侯后,若无先帝特诏,他也鲜少会去盛京……不常待在盛京,在盛京所置办下的家资自然就不多。

后来先帝驾崩,他夺了权柄,北戎也逐渐生了许多的疲态,虽然依旧往复冀州盛京,可在盛京停留的时日才多了起来。

朝堂上阿谀奉承的朝臣更是主动献上不少的宅院田庄,巨富商户也会试图送上店铺田地……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并不欲在盛京置办家资。

究其原因……男人眉梢轻挑,看着夫人白皙柔和的的脸颊,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只起身将里室的几盏烛火捻灭。

烛火熄灭,整个里室很快就暗了下来,隐于一片昏暗中,阮秋韵眼睫垂下,即便注意到正朝着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执着名册的指尖收紧,面上却并无异色。

屋外飞雪飘飘,寒风呼啸,里室烧着地龙,却是温暖如春,书案后的妇人被郎君抱了起来,而后就回了床榻。

艳丽的帐幔层层地垂落。

本是寒冬,却是闷热地让人生汗意。

男人十指相扣间攥着夫人微蜷轻颤的手心,明明是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却依旧能够准确无误地抚上了妇人濡湿的鬓发,进而落在滚烫的脸颊上,游动轻抚着。

爱怜地,餍足地…却又更凶狠地。

平日里表露地多温和,欢爱时就多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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