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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来宫里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主子才入宫第一天就便无端染上了什么风疹, 今晚恐怕是伺候不了陛下了。

这宫里的争斗果然厉害,前几天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一出手便是能毁人容颜和恩宠的路数。

但也难怪,这桑淑仪一入宫便是从五品,怎能不羡煞旁人呐!

暮色沉沉时,庭院内被日光镀上一层半橘半蓝的色彩,瞧着静谧而绚烂, 格外令人沉沦。

谢言珩才下龙辇,还没入内便听得里头叫着请太医, 顿时眉头皱起, 心里微微一沉。

他掀了帘子走进寝殿内,桑青筠头一回没来接驾,这么热的天帷幔还掩着, 摆明是出事了不肯让他瞧。

谢言珩没急着问她,偏头问身侧站着的蔓姬:“你家主子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传了太医过来瞧。”

他语气很平淡,像只是随口问问, 可眼神里却带着冷意, 不怒自威。

蔓姬含泪跪下:“启禀陛下,午膳后御前的人送消息过来,说您今晚会来霁月殿。主子十分欢喜, 说先去午睡片刻,晚膳的时候好精神齐整的接驾。谁知这一睡不打紧,主子再起身的时候却出了岔子,不光脸上、身上都出了许多红疹子,人也开始发热,就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奴婢在御前伺候了主子三年,知道她身子一向康健,偏偏今日搬进霁月殿就成了这样。”

“奴婢适才正派人去请太医,眼下还不知道主子究竟是怎么了,别是中毒了就好。”

她边抹泪边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直委屈的连桑青筠自己都觉得动心爱怜。蔓姬是会说话的,将她说的无辜可怜,又将病情说得严重了不少,这话落在谁耳朵里都会觉得她可怜极了。

谢言珩沉声问:“请了哪个太医过来?”

蔓姬低下头福身:“是今日当值的郑太医,这会儿正在路上了。”

谢言珩不再耽误,抬步往她的床榻方向走去,冷淡道:“派人让周太医过来,桑淑仪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陛下宠着桑淑仪,连自己惯用的周太医都派了一回又一回,要知道从前周太医几乎只侍奉陛下、皇后和贵妃,再有便是一直调理着赵太妃的身子,等闲嫔妃哪儿使唤得动,今日桑淑仪不适,竟也劳动周太医过来了。

戴铮立刻派御前的小太监跑着去请周太医过来,等安顿好一切,十分有眼力见的往后站了站。

淡青色的帷幔后,桑青筠背对着人躺在最里头,神色恹恹的。

谢言珩知道她这会儿心理和身上,放缓了调子问:“这会儿感觉如何了,可还有别的症状?”

桑青筠轻声说:“不过就是这些症状,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陛下别靠近了,嫔妾此刻……很丑。”

谢言珩停下脚步。

桑青筠缓缓的说:“脸上和身上都起了疹子,嫔妾睡梦中抓破了几个,将来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身上又热又痒,您也听得出来,嫔妾现在说话都不利索,嗓子也不知是怎么了。”

她语气既轻又淡,不同于上次那般委屈娇气,反而更像从前的桑青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已经这般了,嫔妾不知道该怎么还能再坏下去。”

“要了嫔妾的命吗?”

谢言珩淡淡道:“朕会命人医好你,更不会让任何人要了你的命。”

说罢,他再度上前,一把掀开了帷幔,强迫她面对自己:“桑青筠,朕不允许你自弃。”

“你是病了,不是错了。”

“你当朕是只重美色的昏君?”

桑青筠怔怔看着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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