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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项弦说,“我的头痛得要炸了。”
萧琨还在睡,身上出血的伤势已近乎愈合。项弦解开他残破的外袍,检查他的身体,发现被枪穿过的胸膛伤口已愈合,犹记得当他受创之际,身上血液简直是爆出来的,喷了自己一头一脸。
断剑则血迹斑斑,被放在置剑架上。
“你没事罢,老乌?”项弦发现乌英纵动作迟缓,不似平日。
“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老爷不要担心。”乌英纵说。
项弦示意他过来,解他上衣看伤势。
萧琨也醒了,带着出血后的虚弱与苍白,皮肤显出淡蓝色,不安地问:“怎么?”
乌英纵便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项弦:“让潮生给你看,再找些治内伤的药与你吃。”说着将手中半盏残茶递给萧琨,萧琨渴得不行,一口喝了,又伸手来要。
“什么时辰了?”萧琨猛灌下茶。
“回萧大人,”乌英纵道,“巳时三刻了。”
项弦回来后倒头就睡,竟睡了一天一夜。岳飞已带着赵构回府,外头依稀又传来爆竹声。
“要过年了罢。”萧琨回过神。
“先找点吃的来,”项弦说,“饿得不行了,没力气。”
乌英纵要出去买吃的,项弦看他有伤在身,忙道:“你回房歇着,我来。”
项弦将乌英纵推回房去,见潮生正蜷缩着,想叫他起来为乌英纵治伤,乌英纵却摆手示意无妨,项弦给他一枚丸药,说:“把这吃了,回头再说。”
看着乌英纵以水送服了丸药,去与潮生睡在一起,项弦才又饥肠辘辘地到后厨去翻东西吃。他找到几块糯米年糕,与挂着的小鱼干胡乱混煮,再拿了几个柿子回厅内,填饱肚子再说。
今天正是除夕,项弦与萧琨狼吞虎咽,吃饱后总算恢复三成力气。
“坐着罢,”项弦见萧琨起身,叫苦道,“哪怕今儿天魔就站在家门口,也得过完这个年再说!”
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项弦告假的决心,自从接手驱魔司以来,他有好几次都想撒手不干了,今天这个念头尤其强烈。
“洗澡去,”萧琨说,“一身血,像什么样子?”
萧琨出得厅外,又说:“一起洗还是等会儿?”
“哟!”项弦不认识般地打量萧琨,说,“该不会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罢?”
萧琨笑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忘了今生已非前世。他常常不自觉地,在与项弦相处时沿用了前世的方式,说话、举动都忘了他俩已不是恋人。
他只得不理会项弦,穿过回廊前往侧院,竹院内浴桶中的热水已放好,冒着热气,想必是乌英纵回来后提前准备的。
萧琨泡在热水中,伤口仍如针扎一般,隐隐作痛,他担心自己再发病,便坐起少许,免得突发疼痛与心揪令他淹死在澡盆里,若当真发生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了。
“萧老爷,”项弦来了,在竹墙一侧用乌英纵的口气说,“过年的新衣服为您准备好了,喏,在青花坊做的,还有里衣衬裤、汗巾一套。”
“唔,”萧琨也答道,“放那儿罢。”
项弦又问:“需要沐浴服侍么?小的保管伺候得老爷浑身舒畅。”
萧琨:“都在脱衣服了,还问我?我的意见重要吗?”
项弦一个飞身,修长的男性躯体敏捷翻进浴桶,萧琨还没看清楚,“哗啦”一声,热水溅了他满头。
驱魔司内浴间是半露天的,浴桶虽较之寻常人家的宽大不少,两个成年男人进来,却依旧显得有点拥挤,萧琨便侧过去少许,项弦探手取来皂荚,为他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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