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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琨正要飞离前的最后一刻,项弦朗声道:

“交个朋友,喝杯酒去。”

荒野中有一家小小的酒肆,它位于黄河岸畔,经年大旱,逃荒的民众已放弃了他们的故乡,唯独这家酒肆充当驿站,依旧在寒风中开着。

项弦与萧琨对坐,店家烫了两坛黄酒,酒里带着一股黄河水独有的、厚重的大地气味。

“辽国遗民如何了?”项弦问。

萧琨平静地说:“上京城破那夜,我当了懦夫,仓皇出逃,顾不上救人。”

项弦点了点头,说:“看开点罢,都是注定的。”

两人刚经历了倏忽的预言,一时俱有在宿命前的无力感。

萧琨:“说起来轻巧,换作是你,你能看开?”

“看不开。”项弦承认,“我这人向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琨本以为项弦会说几句大道理,没想到这人的性格倒很轻松有趣。

“这些年来我也想过为大宋做点什么,”项弦叹了口气,说,“可无人在乎,无人在意,那种感受,你不一定知道……你在朝中是什么职位?”

“太子少师。”萧琨答道,“我懂,眼睁睁看着一切,朝某个不可挽回的、注定的结局滑落。”

“对!对!”项弦说,“就是这般!”

“甚至不知道错出在何处。”项弦拈杯,示意敬萧琨,“并非一个人的错,不是这儿改改就能好起来,那处又有,那处,那处,从上到下。”

萧琨说:“家国积弊已深,仿佛四处起火,身居其中之人,不仅不去救火,反而在火海之中拍手赏景,大声叫好。”

“太对了!”项弦疲惫道,“乃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去错了地方。”

“倏忽的预言仍未说死,”萧琨想了想,改口安慰道,“辽已覆灭,宋却仍有希望。”

项弦苦笑道:“当真么?”

“看你如何想了。”萧琨对宋全无好感,毕竟因海上之盟背刺了辽,是引发辽国覆灭的诱因,但此人是南传驱魔师,虽不同脉,却也是……说兄弟罢,算不上;说同行?又太疏远了。

毕竟他们的目标一致,冲着这个,萧琨不能太欺负他。

是夜,两人又聊了不少,萧琨极少提到自己,显然不愿与项弦交浅言深,项弦却拉着他,说了不少私事,可见此人热情开朗,正如其一身火源真力般。

萧琨已有好些时日不曾遇见这样的人了,不,兴许他这辈子,从来就不曾遇到这般释放出的热情与真诚罢?坐在他的面前,萧琨只觉项弦是个火炉,又像烈日,烤得自己的灵魂不停往外淌汗,十分难受。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萧琨借着酒意暂时忘却了家国之恨。后半夜项弦又抚琴唱歌,听着听着,萧琨已不知不觉入睡。

翌日清晨,外头下起了雪,萧琨睁眼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项弦的外袍。

这是亡国之后,萧琨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他走了?萧琨起来,收起项弦的武袍,上面有他身体干爽的气息,犹如被阳光晒过的布匹般,散发着新生的意趣。

萧琨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昨夜说了什么,自己已记不得,似乎还忍不住哭了?酒力之下念及往事,伤感不胜,对着这名初识的朋友哭了出来。

也许正因免得照面后尴尬,项弦已悄然离去。

“那位客官已结过账了。”酒肆老板说。

萧琨至此不再怀疑,叹了口气,离开酒肆,回头看了眼底下裹挟着冰碴的翻涌黄河,召唤出金龙,腾空而起。

项弦正在井边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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