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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点小孩儿的玩具,走街串巷地去卖。这小子挺机灵,认得十里八乡的路,为人也纯善,那年我与师父路过武夷,去抓一只吃人脑子的猱妖,请他为我们带路。

“他喜欢上了饶县一位地主家的女孩儿,起因是卖货时,他送了这位大小姐一个风车。一眼见后,就时时存在了心里。”

“这条路很难罢。”萧琨朝项弦说。

“那是自然,”项弦道,“想来没有地主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四处漂泊的货郎。

“不过空儿他啊,也不死心,几个几个铜板地攒,攒足了,便换点碎银揣着。我问他做什么,留着下聘么?他说娶不到心上人,攒几个钱当贺礼,待她成婚那天上门去道喜,喝一杯喜酒,也是高兴的。”

“后来呢?”萧琨又问。

项弦想了想,没有说后来,反而道:“我与师父去找那猱妖时,空儿为了二两银子的带路钱,险些掉下悬崖,又为了找地方让我藏身,浑身伤痕累累,实在是太苦了。人活着,怎么能不苦呢?”

萧琨没有再追问。项弦又道:“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也不知道他娶到那位大小姐不曾。听过赵兄一番话后,我便莫名想起他来,我想,无论他是否得偿所愿,大抵不会希望大伙儿一起死罢,毕竟,全死光了重来,他连隔着院墙,远远地看着心上人的机会也不再有了。”

“况且凡事真的不好说,”项弦又朝萧琨说,“万一他真的成功了呢?”

萧琨笑了起来,项弦虽然没说结局,却是个温暖的故事。

“爱一个人,确实会这般。”萧琨又说,“我也有一个朋友。”

斛律光烫好了酒,过来为他们斟上,赵隆便举杯,三人喝了。项弦伸了个懒腰,说:“我记得你说,从前没有什么朋友。”

“认识你以后才新结识的。”萧琨看了项弦一眼,说,“这也要吃醋么?”

项弦脸上带着酒意,摆摆手,示意萧琨说。

“愿闻其详。”赵隆说。

萧琨说:“我的这位朋友,自小就是奴隶。”

“哦——”项弦明白了。

赵隆也点了点头。斛律光斟过酒后,依旧回到角落里坐下,拉起兜帽,双手揣着毯子,盖在身上,看似在睡觉,漂亮的双眼却在斗篷下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显然是为了保护项弦。

“他自小丧母,不知父亲为何人,”萧琨说,“跑得飞快,不近人情,有时显得傻乎乎的,在西域长大,后来被高昌王送给了我们。”

赵隆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萧琨又道:“他长这么大,从不觉得世道险恶,也不曾想过为什么别人生为王族,他却生为奴隶,世间的不公平对他而言,犹如不存在。他听不懂揶揄的话,也不知道旁人是不是在嘲笑他。碰上作恶之人,他就想杀掉;碰上良善之人,他便下意识地想亲近,总是笑呵呵的模样,也从不计较别人得罪了他。”

“这人当真奇怪。”项弦说。

“嗯,很奇怪。”萧琨说,“没有怨恨,一点小事就能乐上很久,吃到美味的食物,与伙伴们弹琴唱歌,去一个未曾去过的地方,别人好言待他……都能让他快乐。至于折辱他、恨他的那些人呢,于他眼里,就像不存在一般。”

“但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他,剥夺掉他所拥有的一切,兴许他便不再这么想。”赵隆终于开口道,“我也见过许多无忧无虑、满腔热血之人,在遭受世界的背叛之后,坠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不,”萧琨反而道,“赵兄这就猜错了,只因有一次,我下手误杀了他。”

赵隆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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