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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他么?不,先是皇帝瞧不起他!将来不仅广陵王,卢渊那些汉世族很快会知晓圣意,都瞧不起他!!
此时此刻,元愉更深刻体会,什么王爵封号都没有用,再尊贵都是假象,都会被殿内那位轻飘飘的一句所谓“圣谕”而剥夺。
元愉这一站,一直站到午后,站到侍中崔光把尉窈的试卷送来,诸弟同时过来,分别是清河王元怿,广平王元怀,汝南王元悦,唯一未封王的元恌。
元怀经过时,出言挖苦他:“哟,还站着呢?”
元怀是陛下唯一的同母弟,元愉有几分忌惮,加之他闹腾皇宗学的时候,只有元恌在场目睹,他便冲向元恌发怒:“多嘴多舌,当心我给你剪掉!”
元怿最懂事,牵住幼弟的手相护。
诸皇宗子弟进入内殿,向皇帝齐齐揖礼:“臣弟拜谒陛下。”
这一揖,任谁骄横全得谦卑,任谁张狂均得收敛。
元愉终于被解除惩罚,也被宣进殿。
皇帝元恪过目九张试卷,满殿只有纸张展合的轻微动静。
成绩——全优!!
要知道出题者孙惠蔚,在太和初就被先皇授“皇宗博士”了,尉窈能答出所有题,足以证明掌握《诗经》学之精深。还有一点很难得,尉窈的书写工整,九卷无错字、无涂改,字字骏放,可见平时刻苦之功。
元恪开口:“之前朝廷向州、郡征召训诂学常诵讲师,此份《诗》学试卷是其中一讲师答的,讲师年龄十岁。你们相互传阅,比较一下自己的功课。”
元茂很勤快,立即帮着孙惠蔚、崔侍中给诸王递试卷。
可惜皇帝的良苦用心了,只有清河王在认真看题,其余人各有各的心虚,与其说看题,不如说默默背诵尉窈的答案,生怕过会儿陛下考他们。
元恌鼓着胖腮帮,他有好多字都不认识,崔侍中瞧见七殿下神色,把最简单的《风》试卷给他看。
真是巧啊,元茂给京兆王的试卷,正是“死曰鬼”那份!
尉窈差点高看了这位王,元愉回府以后才琢磨起他背诵的试卷内容。
“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
“死曰鬼?”
白天元愉被罚站受气,在斋宫又因背文章结巴挨训,令他昏昏沉沉睡着,做了个野鬼无依的噩梦。
梦里,他看见诸兄弟都化身为佛像端坐在庙里,受香火供奉,只有他想飘进哪座庙,都被那些佛像撵打出来。
他像个乞儿一样沦落荒野。
绝境里,同样为野鬼的杨奥妃飘来,泣泪呼唤他:“妾冤枉,妾冤枉——”
元愉被吓醒。
做梦变成孤魂野鬼,已经很令人恐惧了,那么现实里遇到呢?
一轮清月照三州。
定州、瀛州、冀州交界的荒郊野林里,发配往平州的一行罪奴被命令停止行路,押送他们的驿吏就地一坐,今晚在此歇脚。
尉窈的弟子巩蔼是罪奴里年纪最小的,此时她浑身脏污,发散打结,根本瞧不出是男童还是女童。
坐在巩蔼对面的俩罪奴,年纪都为八岁,分别叫萧濯浊和杨妙迁,她二人犯的也是奚官署那桩“虱蛊”案。
萧濯浊似乎在流放前就吓傻了,一路上从未开过口,被人欺负时也是。杨妙迁渴得喉咙要疼裂,等那些壮年罪犯在水坑边饮够了水,她才敢往水坑处爬。
因为长途赶路,每名罪奴只双手部位戴木枷,杨妙迁喝几口,捧着水打算给萧濯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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