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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发出的。
当一匹匹套着锁甲的战马出现在岸边时,缃城的百姓们愣住了,忘记了争抢,暂忘了饥饿……当象征五军营的牙旗在风雨中摇曳时,百姓们觉得自己看见了光。
阮茵茵从伤患中站起身,眺望着气势如虹的朝廷内卫,目光下意识寻找着其中的一道身影,却又觉得那人不会来的。
可出乎意料,在一匹匹棕色的战马中,一匹黑亮的大宛马哒哒上前,重重地摇了摇鬃毛。
贺斐之和五军营部分将领跨马而来,满载粮食物资。
不同于平日的凉薄,此刻,贺斐之眼中带着怜悯,是对灾民的怜悯,却又在看向陪同前来的布政使时,寒了星眸,“三年,你就是这样向朝廷交差的?”
布政使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明明雨天寒冷,背后却冒了一层细汗。缃城是座偏僻的县城,即便遭灾,也影响不了他所管辖的都司兴盛,在三次上奏水患未得到回音后,他嗅出了不对味,猜出朝廷有人在故意设卡,于是藏了私心。
为了一个缃城,与朝臣交恶,实在犯不上,便一再驳回缃城县令关于水患的公文。
没有顾及场合,贺斐之一脚踹开他,驱马上前,望向河对面,在估完河道的宽度后,半抬手臂,低沉而浑厚道:“众将听令,卸下投石机,准备投粮。”
“诺!”
嘹亮的回应响彻山河,穿透浓云,拨开一道天光。
五军营的将领们挥舞着手臂,示意对岸的衙役疏散百姓。
不消二刻,一袋袋粮食和蔬果被掷向对岸,贺斐之听见了百姓的呐喊。
盛远驱马靠近,“大都督,观河道宽度,咱们的云梯应该搭不到对岸。”
“那就想办法叠加。”
“......明白。”
贺斐之望着对岸躲在两旁的人群,长眸一敛,竟从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么远,怎会认得清?
可他确定,那就是阮茵茵。
此时,她正蹲在地上为伤患止血,亦如恁时六月,她于草丛中为他止血。
耳边犹记得那天她对他讲的话,柔柔的、糯糯的,带着安抚。
“你别睡呀,再坚持一下。”
“好沉啊,你是我见过个子最高的。”
“唔,别睡好不好,我给你讲故事。”
眼眶忽然发酸,是她将他从血泊中一步步拖回人世间,而他却将她一步步推远,弄丢了。
半晌,斜后方传来盛远的声音,“大都督,云梯备好了。”
贺斐之从那道娇小身影上收回视线,下令道:“搭到岸边,扛着沙袋渡河。”
盛远传令下去,一架架云梯随之倾斜而下,搭在了河的对岸,士兵们将沙袋抗在肩上,一边扶着云梯以防被冲走,一边向河中最合适的位置堆放沙袋,还顺道捞起了一些被冲跑的猫狗。
湿漉漉的小猫趴在士兵宽厚的肩膀上,疲惫地眯起了眼睛。傻兮兮的黄狗不停舔着士兵们的脸,以此表达着感激。
贺斐之斜睨一眼瑟瑟发抖的布政使,用马鞭卷飞了他的斗笠,抛向上空,“去往朝廷领罚。”
“......下官遵命。”
贺斐之附身拍拍大宛马的脖子,似在商量什么,随后直起腰,让盛远送来一支担架,横绑在马腚上,竟驱马跨入长河中。
对岸的百姓们发出惊呼,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湍流下,在没有云梯的支撑下,很容易将人带马一同冲走。
阮茵茵凝目望着高扬马蹄的大宛马,和跨坐在其背上的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敷料。
大宛马“咴咴”两声,费力艰难地跨越着河道,但马蹄是稳健的。
其余将领有样学样,也捆绑住担架,驱着自己的坐骑跨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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