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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与他相见,会是暗夜散尽、东方日出,海晏河清的时候。柳方洲与杜若都这样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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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在宝圣戏园的日子过得又慢又快。
日子慢的时候,是因为战时的日子漫长又难捱。渝城作为全国战事的后方,虽然免受了许多流血之灾,大部分文艺、政要都迁居于此,自然没有多少真正平静的时日。
敌人的战机对渝城进行“无差别轰炸”,有时警报铺天盖地地响起来,机翼的轰鸣声从头顶刮过,简直像地狱无常一样直扑而来。
渝城人于是有了“跑警报”的说法——听见警报声的时候,无论是作甚么,男女老少都放下关注着的一切,往防空洞里避难。
时运不济的时候,庆昌班正演着什么戏码,京胡的乐声就会猛然被漫天动摇的声响撕碎,于是台上的角儿们带着满脸的胭脂水粉,同样往防空洞里跑——有辱斯文!路上碰见北方大学的民俗学教授,他推了推小圆眼镜框嘟囔。
柳方洲和杜若苦笑着对视。两个人浓抹着妆,脚上甚至还蹬着厚底靴与花绣鞋,一对戏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站在防空洞昏黄的灯光底下。石头砌起来的墙壁湿漉漉地泛着露水,上面大字标语写着“抗争大于天”。
“洪珠师父那次安慰我们的时候说,戏比天大。”李叶儿仰头看着标语,勒出来长长吊吊的丹凤眼眯了眯,说。
戏比天大。如今他们把戏唱得零零落落,就要来避难。
“戏比天大,可是命比戏大。”道琴坐在墙边的防洪麻袋上,因为晚上的雾气打了个哆嗦。
“都悄声些。”柳方洲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杜若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拿手帕垫着脸上的脂粉,靠在柳方洲肩头睡着了。
为了胸腔里的一口气,现在谁都没什么规矩或体面。洪珠说过的“戏比天大”,也不能再是什么颠扑不破的无上准则。
洪珠,洪珠。前线的消息也总是牵着所有人的心。他们连洪珠师父的下落都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她那时投身前线。
她如今作什么事务?可还平安?在读书看报的时候,能否读见庆昌班的报道?他们与西迁到渝城的学者作家合作,排演了不少时事戏,每一部都能惹出一番议论来,总是让道琴搓着鼻子得意许久。
真想让洪珠师父知道,她教出来的徒弟们真的与她一心。道琴这样说着,把所有新排的戏本海报都理好放了起来,要是能见面,我想给师父看看。我没有继续唱她的戏,可我还是和她一心。
还或者,如今不知隐居到了何处的王玉青,是否知道令他失望了的柳方洲与杜若,如今担负起了整个庆昌班,是否也会挂念起他耗费了半生心血的这些人与事,是否晓得庆昌班无论如何都坚守着气节?
这些渺远的挂念,也在这艰苦的岁月里慢慢地回响着。
快的时候,则是因为庆昌班一众人的相互扶持,同心共守。
从京城一路漂泊到如今,勉强能在宝圣戏园安身,也算是有了在渝城谋生的资本。日子过得久了些,他们也对宝圣小楼产生了些许依恋。
渝城风物与京城大不相同,饮食辛辣可口,气候朦胧多雾,建筑依靠山势层层叠叠,景色动人。
只是哪里都比不得他们曾经的泰兴胡同。
来年清明的时候,众人在后门边的角屋里为项正典立了牌位,黑漆笼龛里摆着他生前惯用的盔头与靠衣。
有时道琴从后街买回来什么点心吃食,会在供桌前也放一碗,油光光的豌杂面还记得要撒满了他爱吃的香葱小蒜。杜若随着节令莳花养草,也常常换着供瓶里的鲜花清水。
曾经失去手足朋友的、钻心透骨的痛苦也许会随着时间松缓些许,剩下的人就算是向前看,也难以忘怀曾经的同伴。
这并非是软弱怯懦,只是过去的一切铸就得太过圆满,瓷器一样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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