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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杜若原本还小心翼翼地陪着李叶儿,担心她仍然伤心难过,可是李叶儿比他想得冷静得多。

她很快收住了悲容,帮着道琴一起打点要装车的行头道具,仔细地分出大小盔箱。

“咱们总还有回来的时候。”杜若这样对李叶儿说,“不必太担心李玉师父他们。”

“我当然知道,杜师兄你放宽心罢。”李叶儿反过来还安慰他,“是我自己要来,我早就想好了。”

杜若对她笑了一笑,终于安心一些。

他的女师父与师妹,都比他厉害得多。她们都有热烈勇敢的心,认定了就不会后悔,什么都舍得,也什么都敢爱。

这也许是这个时代,较从前更好的地方。在黄土中沉默了千年百年的女儿们,终于被看见了她们无尽的力量与爱恨——虽然如今的她们,还是只能用“出走”来被看见。

“说起来,柳师兄,你如今是班主。”李叶儿收拾着手里的褡裢,“咱们这个戏班的名字——”

庆盛世,昌文艺。“庆昌”的原意,在现在的确也不太适合了。

“哪里是什么班主,就当我是暂领罢了。”柳方洲想了想,“还是不改了。”

柳方洲现在还没有多少自信,能做得比王玉青更好。他唯一想的就是将这个戏班维续下去,不要让杜若失落难过。

“再说,就算现在没有盛世,也还有四万万同胞在念着盼着盛世。”柳方洲又说,“总还会有那么一天。”

当夜,新的庆昌班就打点起了行装,满车载着戏服与戏谱,辞别了生于斯长于斯的京城。

那时所有人都料想不到,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又会是地覆天翻的另一光景了。

【作者有话说】

部分观点来自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

第84章

南下的轮渡上乱乱哓哓。

瘦苦的船夫背着沉重的纤绳,拉长了声音弓腰拉纤,那厚沉的绳子上仿佛隐隐透着无数肩膀磨出来的血色。这是一艘货轮,却塞进来了不少面色惊惶的流民——他们多数是从北方流落逃生,其中或有几位眼神格外坚定的绅士学子,也许是在血雨腥风中奔走援救的有志之士。

这艘船上还有一众更古怪的行人。

两个青年男子,带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和两个稍微年幼一些的男孩。他们衣着朴素,都带着北地口音,观其面目不像是一家兄弟姊妹,行动相随又不像普通同学好友。

他们还随身带的大小箱子,林林总总不下数十件,连推带拉,笨重不便。难道是什么值钱物什?有钱人怎么会弯腰在这轮渡里苟活。

“行李多了,船上空闲少,我们再给行李加钱。”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子对船长说,“实在万不得已,过封锁线的时候,或者有官兵来查——您也照拂一二,万万丢不得。”

船上人多眼杂,这一众年轻的船客,便轮番看管着他们大宗的箱子。

有时遇到风浪,船上颠簸得人人晕眩,河水与呕吐物的味道熏得船室里恶臭不堪,他们也总有一两个人,煞白着脸坐在行李旁边,手指牢牢扣着箱子上结实的麻绳。

一群痴人。有行人谈起他们的时候,总是会这样说。

同样来自京城的路人,也认得出这似乎是曾经名盛一时的哪个戏班——咳!时候真是变了,从前京城戏班南下巡演,从沪城唱到南都,多么风光,多么豪气!现在竟然塞在轮渡里逃难!

也罢,人头都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光景,谁还念着那臭唱戏的!旁人附和。

远处,道琴假模假样拿着筷子当鼓槌,梆梆敲着箱子的铜角唱嘎调,惹得庆昌班众人都笑弯了腰。

因为四下里国民激烈的抗争,每到被外国人侵占的渡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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