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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李叶儿指了指自己心口,“这个红娘,可是最知道小姐心思的。”

她一直有着撮合柳杜的意思——然而柳方洲只是笑着看杜若,看他被自己两句捏着嗓子的唱逗笑了的模样,没有留神到李叶儿的暗示。

“差不多到晚饭时候了,你俩也赶紧回屋去吧。”柳方洲说,“杜若仔细待会又得被蚊虫盯着咬。”

“柳师兄你可真是——”李叶儿扁了扁嘴。

“怎么?”柳方洲问。

“啊呦!”李叶儿把腰巾一扯,话里有话似的点向柳方洲的脑袋,仍然操着京戏里的念白,“天下哪有你这样的笨!书!生!”

“我聪明着呢。”柳方洲笑眯眯地背起手,回身离开了。

第53章

远远有留声机沙沙的播放声。柳方洲朦胧间睁开眼睛,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仍然是庆昌班狭窄的斗室,细细的窗棂糊着泛黄的窗户纸,窗台下是一方咯吱作响的桌子,桌面上留着被热水壶烫出来白色的痕迹。窗外难道是在下雪,雪花安静地积在窗台上。

可现在应当是夏天。柳方洲隐约觉得奇怪。

万一夜里有雪,你身上有伤,更着了凉。

身量小小的少年认真地睁圆了眼睛,对柳方洲说。

是了,他在庆昌班的第一夜,这是杜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柳方洲心里欢喜,抬起眼睛想要回答,视线却蓦然落了空。

视野中谁也没有。整个厢房里一片死寂,连风声都不曾有。柳方洲的心不安地狂跳。

他的胳膊上本来还有杜若为他包扎的手帕。一直到现在柳方洲还留着那条手帕,虽然陈旧薄弱的布料已经不堪再用,还是被柳方洲妥善地叠在了衣服箱子里。

伸手去摸自然也是落了空。

胳膊上被斥责驱赶时留下的伤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没有继续流血却仍然让他颤抖。

可是杜若呢?如果没有杜若,谁与他在戏台上下相随相伴?谁与他分担零落的痛苦和记忆?他现在,又能爱着谁,想要与谁成为家人?

因为在那个冬夜与杜若相遇,才有现在的柳方洲。

如果没有相遇,如果不曾相遇——那我存在于此还有什么意义?

柳方洲挣扎出梦境,猛然坐起身来。

耳边听得见自己血液回流的声音,汗水从下巴上不停地滚落。柳方洲大喘着气环顾四周,仿佛和梦里没有区别。

他醒得比所有时候都早,对面床上的杜若还在睡梦里,床头挂着的干艾草在熹微的晨光里轻轻晃荡。

汗湿的寝衣粘在身上,让柳方洲一阵阵觉得烦闷,索性脱了上衣。

柳方洲趿上鞋,蹑手蹑脚坐到了杜若床边,就像每次从梦中惊醒,看到杜若坐在自己身边一样的姿势。

杜若的睡相一向不好,被单蹬在了腿间,枕头也压在身下,寝衣皱起露出雪白的脊背,略长的头发像蒲公英似的散在耳边。

他师弟睡熟的时候,就算在他头顶敲锣打鼓他也醒不来。柳方洲伸手捏了捏杜若的脸颊,轻轻笑了笑。

然而眼睛又落在了杜若睡梦里无知无觉抿着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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