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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什么。”杜若吞吞吐吐地回答,轻轻掰开柳方洲握住他肩膀的手指,“项师兄催你候场了,师哥。”
“杜若,你面对我时不必顾虑什么。”柳方洲在催戏的锣鼓里急急忙忙地说着,“我——”
他突然收住话。
杜若不解地歪头。
“总之,你一定相信我的。”柳方洲词不达意地说完,急匆匆向后台冲了过去。
他险些坦露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话儿没说出口,一个迟疑的念头先在脑海里浮现,使他又把心事结了下去。
柳方洲随行列队上台,扮作帐下将官,撩袍端带俯身听令。项正典一身绿底金龙靠衣,将军盔上装饰着八束红缨,迈着四方步登场,端的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迟疑的是,一旦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出口,倘若杜若无意——那这几年的师兄弟情谊,也将一朝崩析坍塌。
他相信自己在杜若心中也并非轻如鸿毛,然而难以明晰的是,这情缘千丝万缕,是友人缘还是恋人缘。
“姜伯约在校场忙传令号——”项正典捋髯怒目,声如洪钟。
或许就是因为与杜若从小相伴厮守,许多事早就不知不觉失了分寸,友爱与情爱的界限也模糊不明。
无论如何柳方洲都知道,自己最不能做的事,就是让杜若难过。他一定会把杜若抓在怀里。
鼓点急急敲着,柳方洲回神举枪,随着乐声退场,险些迟了一步。
“柳方洲,台上怎么心不在焉的?”走下台时张端师父不满地敲着锣,对柳方洲喊了一句,“仔细你的戏份钱!”
自然是因为心里有事。柳方洲低头领训,急忙拿了令旗,回身再次登场。
说是龙套的活计轻松好做,这一堂日场戏也还是演到了傍晚时分。
柳方洲帮着戏班里卸盔除甲、收拾衣箱、应答赠礼,回到庆昌班时也已经精疲力尽,眼皮低沉。
“七天的戏才演了一天,这就给我累够呛。”在回程的黄包车上项正典还捏着胳膊抱怨。
“师父他们也都这么过来的。”柳方洲微微点头。
“幸亏师父没想起来《通天犀》,这几天没练我又手生了。”
“急求不得。这出戏太吃功夫。”
李叶儿和杜若虽然早早结了戏,这时候还在院子里排演明天的戏目,走进垂花门时就能听到杜若轻轻唱着,是《西厢记》。
两个人都没穿练功的戏服,李叶儿只在平常衣服外面系了条红娘的腰巾,杜若则捏着指头,仿佛虚空叠着水袖。
“师哥回来了。”杜若抬头看见柳方洲的身影,“我帮你拿回来了今天的晚报,压在了你茶壶下面。茶壶里还有安神茶,记得喝。”
柳方洲点了点头,步伐不停回房取了报纸,预备再回到院子里,能听见杜若轻声唱戏的声音,也顺便借着夕阳读报。
傍晚是难得清爽的时辰,尤其是前一天下过雨,一点凉融融的微风化在空气里。晚霞飞掠过京城鳞次栉比的城郭屋瓦,也飞掠过天际归巢的鸽群。
“你看日落窗纱——”李叶儿把手一招,回到杜若面前摆出红娘揶揄八卦的表情,“两下含情对月华。”
李叶儿和杜若配合默契,尽管只是平常的练习,身段表情也十分入戏。柳方洲坐到旁边的石阶上,看着这一双红娘与崔莺莺。
实际上,如果不是戏里的浓妆艳服,谁都不会把杜若错认为女子。这时他虽然扮着的是女子的戏,然而素面常服,完全是平常少年的模样。
可就是很美。夕阳映着他莹润的面孔,平白添出几分明丽。“美”这个词的形容也与性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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