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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道琴戏唱得差强人意,嘴皮子却很利索。
门帘响动,是石府的管家黑着脸走出了茶楼。杜若和李叶儿马上闯进去拥住了洪珠。
“你们怎么都在这?”洪珠诧异地问,仍然抬起胳膊接住了扑过来的李叶儿。
“师父,我们以后都好好练戏,你千万不要走。”杜若拉着洪珠的胳膊。
“我以后再也不掉板忘词啦。”李叶儿补跟着他的话补充着,“也不惹你生气,我什么戏都好好学!”
“我谁都不嫁,哪里都不去。”洪珠神色疲倦地笑了,鬓边紧梳着的发丝也从耳后掉落,“你们只管放心好了——戏比天大。都记住,戏比天大。”
道琴也不再说话,抓着洪珠的衣角,使劲地点头。
洪珠再三叮嘱徒弟们早些歇息,项正典还是对杜若几个人悄悄使着眼色,一起溜回了妆室。
要是在京城庆昌班自己的四合院里,还能一起在偏院坐坐。茶楼这里人多眼杂,只有后台的妆室安静一些。
杜若把自己的妆匣重新敞开,装作还在收拾的样子,大家齐齐在桌子边坐下。
“要不是杜若说,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项正典开门见山,“这南都城真没点王法了不成?明目张胆地来茶楼里要人!”
“我可吓得不轻。”道琴把脑袋搭在桌子上打了个呵欠,“师父突然来找我,二话不说就拉我走。”
“那报纸里写得可恶极了。”杜若连连叹气,“只说师父的不好,好像是她负了人家的心一样。”
“又没有两情相悦,户口册上也没登记,有什么好叫唤的。”李叶儿也愤愤不平地嘟囔。
“报纸爱写八卦,大众也爱看。所以再把这桩旧事捅出来。”柳方洲也随声附和,“我们在南都待了这么久,自然被注意。”
“那也有总督府的指派。”杜若提醒他说,“那篇文章里还写了洪珠师父的父亲,说是从他那里听到。”
“我倒是想起来,演《凤仪亭》那天,包厢门口就有石家的家仆和官兵。”项正典捏住拳头,“我只当是有高官富绅来看戏——现在想想,八成也是来打听洪珠师父下落的。”
“那更可恶。拿官唬人有什么意思?”
“能不能找家报社登个说明?本来就没影的事。”
“你等着瞧好啦,今晚闹这一出,明天报纸上又能见了。”
五个人头对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连说带骂了有些时候。
“我娘之前讲,戏角被看中纠缠的事,梨园里也从来不少。”李叶儿又说,“只花心贪图模样风光,一定要纳回去作姨太。真正恩爱美满的总是少有。”
“真让人气闷。”项正典重重地叹气,“小叶子你可要和李玉师父讲好了——别轻易许了人家!”
“以为你们就安逸了?”李叶儿存心吓唬人似的,脸色都严峻了些,“也有阔太太要姘男戏角儿的事呢。”
“你说得我心里发毛。”项正典啧了一声,“反正我唱的花脸和武生,脸一勾谁看得清楚我长什么样?得担心这个的,我看是柳方洲和杜若。”
“你们是不知道,我之前听说,锦秀戏园里曾经……”李叶儿认真回忆了起来。
没意思。平时柳方洲不怎么留意这些情短爱长的事,这时候却也听进去了几句。
想象不到。柳方洲又想,情爱婚姻这些似乎离他还很远。
他看了眼杜若,杜若圆睁眼睛全神贯注听着,也抬起眼睛看了眼柳方洲。
闹到后半夜,才各自梳洗睡下。杜若前一天本来就睡得少,等柳方洲洗过澡回到卧间,他已经蒙着被单睡熟了。
本来还想聊会天的。柳方洲放慢了步子,摸到自己的床边躺下。
窗台上的蚊香盘里已经被杜若点好了蚊香,白烟丝丝缕缕绕在空中。杜若临睡前还在床帐边挂了艾草,被风吹动的时候芬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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