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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了?”项正典一边喊着从月亮门探出头来,“哎呦,人可真齐。正巧一起和你们说了。”
“项师兄。”柳方洲慢悠悠抬起眼睛看了眼来人,“什么事?”
“孔师父刚才安排的。”项正典一屁股坐到杜若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等演完义务戏——咱们南下往沪城巡演去!”
“真的?”道琴最先一个跳起来,“我还没出过京城呢!”
“要演多少天啊?”杜若黑珍珠似的眼睛也骤然亮了,“到哪家戏园去演?”
“是不是还有旁的名角儿一起搭班?”柳方洲问。
“咱怎么去?水路还是陆路?”李叶儿跟一句。
“真好,我总听说沪城最繁华最热闹。”
“而且新鲜东西可多啦,摩登戏、时装戏,我看报纸上讲过。”
“我和我爹都出远门,我娘准保要惦记。”
“夏天去,有没有海鱼可吃?”
“江宁的绣花针线也是一绝。”
“那我要攒了戏份做一身牡丹对花帔子去,配一副好水袖。”
“都停,都停——”项正典终于捉住了话空,“能不能听我说完?嘁嘁喳喳像什么话!不知道的以为这院子养了一笼鸽子呢。”
“师兄你快讲。”
“怎么去我还不知道哪,总之是要到沪城金紫大京班去,连唱七天。你们猜猜谁要来搭班?”
“项师兄你唱戏的还是说书?少卖关子啦!”杜若一连声地催。
“呔!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听人喊马嘶,对面杀出一员大将来——”项正典把一根手指朝天一指,“正是,三春班的名牌青衣,艺名‘白桃花’是也!”
三个小旦被项正典这一番表演逗得直笑,闻言更是纷纷惊讶起来。
白桃花在当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角,不仅唱做俱佳、艳绝江南,加之创制新戏,一台《宝钗扑蝶》媚态千娇,在沪城连演两周,场场爆火。
“原来是她。”柳方洲若有所思地说,“去年冬天里,不是还进京来了?”
“正是。”项正典故作高深地点头,“三春班来京,玉青师父应邀去搭了两台戏,所以今年咱们庆昌班去沪城,他们的台柱子白桃花自然也来搭班挂牌了。
“报纸上这几天谈这件事的可多啦,都说这是……什么来着。”项正典挠挠头。
“走马换将。”柳方洲说。
“对,对!走马换将。”
“原来是这样。”杜若睁圆了眼睛,头发上被吹落了杏花瓣也没发觉,“难怪能请得动。”
“她和玉青师父交情这么深的?”道琴小声问,“孤男寡女——”
“去去去。”项正典平时最佩服王玉青,连忙一伸手捏住了道琴的嘴皮子,“别乱猜这些有的没的。”
“我也在寻思。”杜若更压低了声音,“玉青师父人好戏好,怎么会到如今都没婚配?”
“他后街的私宅也只孤零零住了他一个。”李叶儿也凑过头来,“当年他和张端师父、我爹三个人办起来庆昌班,如今只有他还是光棍汉——我爹这么个闷葫芦,都有我娘愿意嫁。”
“或许是一心扑在戏上。”柳方洲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致,仍然被杜若拉着,“之前的乾旦不就是因为结婚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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