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 2)
“张二师父,可是……”杜若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张端充耳不闻甩上了门。
杜若叹了口气。
他对面的那张小床早就因为年久无人坍了一半,别说睡人,连杜若那一点换洗衣服都摆放不开。
“不妨事。”地上坐着的少年却开了口,“我在这里应付一晚就行,不妨事。”
“那不行。”杜若在灯笼熄灭前看清楚了,他膝盖手肘都沾着血,思索再三还是抽出手绢递给他,“万一夜里有雪,你身上有伤,更着了凉。”
少年不再言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偏过脸来看他。黑暗里仍然亮得灼人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杜若用自己的手绢给他擦拭胳膊上的伤口,“我叫杜若。是师父起的名字,他讲这是一种香草。”
杜若家中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五个孩子替人浣洗衣服为生,贫苦至极,才将这个一直叫着小草的幺儿舍给了庆昌班学戏。王玉青说杜小草听起来太不像样子,日后若真唱出名堂成了角儿,岂不教人笑话,于是从草字想到杜若一词,就唤他杜若了。
杜若没念过书,不认得几个字,只知道杜若是一类香草,谁问起只会如此这般复述。
“杜若。”少年点点头,“我叫柳方洲——倒是有缘。”
杜若歪过头,不解地看着柳方洲。柳方洲自顾自舒展眉头笑了起来。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柳方洲解释说,“这是屈原《湘君》里的句子。”
是说他们的名字在同一句诗里的意思?杜若似懂非懂,只是点了头。
有缘便是有缘罢,缘分也不是什么坏事。
通晓诗书,怎会做下偷盗的事?杜若心下又想,看他说话明白,动作中也没有流氓习气。这人倒是怪得很。
窗外的风渐渐安静。杜若掖了掖被子,问柳方洲愿不愿意与他同床和衣睡一晚——横竖两个男子。杜若刚十二岁,男子都算不太上。
“你不怕我?”柳方洲摸着他扎在自己胳膊伤口上的手绢,“方才你那师父,可讲我是个贼哪。”
杜若摇头,讲不出什么。
“你们这庆昌班,能有什么值得梁上君子光顾的。”柳方洲叹了口气,“只是深夜里京胡月琴声音明亮,合奏的还是《夜深沉》。我听得入迷,被你们的人抓了正着。恐怕你也不信。”
杜若又摇摇头。
“不过我衣单鞋破,真是落魄样子,那也难怪。”柳方洲咳了一下,自嘲似的笑笑。
“地上凉。”杜若开口说,“你来床上睡。我在家的时候也常和哥哥们一床睡,不要紧的。”
柳方洲似乎是难为情,一个劲摆手推脱。然而冬夜寒风彻骨实在难捱,还是依了杜若。杜若看他把脱下的外衫整整齐齐叠放在了床尾,里面的单衣虽然陈旧毛边却干净得很,连个补丁都没有。 网?阯?f?a?B?u?y?e?????μ???ě?n?????????⑤?????ò??
杜若仍然惦记着天气,又往窗外看了眼,黑沉沉的没有雪色。他把被子给坐在床边的柳方洲分出去半条,自己靠着枕头边躺下。
柳方洲大概知道,杜若对相识不到半个时辰的人还是会害怕,于是紧紧靠着床边,几乎要悬空出去一条胳膊。
杜若往墙边贴了贴,小心地闭上眼睛。这一夜实在漫长。
“明天你要去哪儿呢?”杜若半梦半醒地问。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床铺很快暖和了起来。杜若小孩心性,有人同眠更加踏实,不多时便起了睡意。
“你们班主倒是有收我为徒的主意。要是不成,他们拿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