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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听懂了,但当沈续准备好等待下文时,他忽然闭起眼,继续旁若无人地投入自己正在进行的事业。
沈续极浅地蹙了下眉,抱花的手臂微微收紧。
神父究竟有没有听懂?
旋即,他又环顾四周,对此刻偌大墓园只有自己与神父的场合略微感到莫名地诡异。
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的荒诞令自己感到不适,但当下这份旷无人烟的寂静更莫名其妙。
沈续硬着头皮又听了会祷告,实在是难以消受,他今天还有航班要赶,至多只能再留十分钟。
分针走过十个刻度,沈续本想对神父打声招呼,但对方捧着圣经比刚刚更投入了。不好打扰人家,他后退半步,旋即调转脚步原路返回。
天边的云沉甸甸地压抑着空气中的闷热,沈续沿着狭长的台阶缓缓往回走,这里修建地十分曲折,寸土寸金的香港,就连墓园的空间设计都带有充满资本主义精打细算的意味。
沈续走得很慢,手里拎着穿了半日也没有一丝褶皱的纯黑色西装外套,这是为了汤靳明的葬礼特别准备的,早知道没人来就不穿这么正式了。
没到门口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是因为仇家太多吗。”沈续实在想不通竟然没人吊唁,难道律师这行人走茶凉不带一丝真情?还是说汤靳明手中经过的刑事案件太多,客户们都不方便出面?
就算不到场,怎么花也只有自己那束洋桔梗。
人死到这种无人问津的程度,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败但成功。
又或者葬礼其实早已举行,今天只是专程为他回国而准备的。
沈续从上衣口袋中将邀请函翻出来,第二段的确写了“邀请亲朋好友参加吊唁”的字段,应当不只他一人收到了邀请函。
可现在只有个看似极其敬业的神父陪着他。
沈续完全不明白汤靳明究竟在想什么,原本他很好懂的。
那年与他和他初次见面,汤靳明只是动了动眼珠,年幼的沈续就知道他想要自我介绍。
后来,后来每分手一次,他便觉得汤靳明离自己越远,直至连他的笑容也变得隔雾看海。
逐渐地,天际有湿润降落,预报中十五点抵达的小雨提前一个小时抵达地面。
头顶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巨木,层叠的绿荫倒也能遮住细雨。
沈续心烦意乱,脚步也放得更慢,司机在阶梯三分之二的位置等待他。
待沈续走近,司机操着那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汇报:“沈教授,刚刚收到您学生发来的消息,毕业论文预审没有通过,现在接电话吗?”
虽然手机的听筒与通话分别被左右手捂着,但里边啜泣的声音仍旧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给我吧。”沈续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并接过手机。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沉重,而后松开听筒道:“现在只是预审,还有二次提交,明天我们开个线上会议,着重讲讲论文中存在的问题。”
“只是本科毕业而已。”
“放轻松,评审老师不会为难你的。况且……”
沈续顿了顿,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该继续说下去。以学生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讲,应该以鼓励夸奖为主。
“况且?”学生停住,显然被沈续这句不上不下的话讲得有点纳闷。
“况且什么呀老师。”
“……以你的水平也没有能力创新研究。”
沈续终究还是将话讲了出来。
电话那头因哭泣而变得粗重的呼吸突然停止了一瞬,而后回以更大声的反应:“老师,老师你回来吧,我需要你!”
去新工作单位报道的时间就在明天,手术却已经排到了下个月,而自己的学生面临延毕的风险……
沈续脚步稍顿,胸膛剧烈起伏几次,还是压抑不住地长叹:“唉。”
“我只是回国上班,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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