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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看着她,未再以师父相称,冷声以问。
端木若华直直回望于他,忆起了大方城地下、他于剔蛊之前对她所言那一句:“你是我此生所重,最重,无可企及之重。”
呼吸陡然微窒,她看着他,喑哑喃声:“……是我。”
南荣枭惨恻一笑:“师父既然知道……是笃定自己不会死,还是觉得我会想要以心中最重之人为代价换自己醒来呢?”
端木若华怔怔地看着他,眼眶不觉已慢慢红彻:“可是我……”因着璎璃与蓝衣之人在场,女子语声轻轻顿了一下,然最后还是忍不住诉与了他:“……好想你。”
南荣枭震了一下。
璎璃与蓝苏婉心头亦是微震,下时起身来,退出了此间屋内。只留他们二人。
榻上满面苍白之人因着心中所想言出时,未觉什么,看见璎璃与小蓝起身退出此屋,方觉耳廓染上热意,有些愣然地转回了目光。
南荣枭行回榻沿,伏身半跪于她床头,近在咫尺地凝望她复明后如雾如岚的一双眸。“师父的身子会好起来吗?”
榻上之人放于内侧的那只手,指间蜷起。
她回看着他,微久,呢喃回与他:“……会好起来。”
“会好起来,此间我就原谅你。”他牵起她一指,放在唇边微重地咬了一口,似余怨难消又似告诫。
“若然……”语声转冷,余下之言就都敛在了他凝目看向她的眸中。“……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端木若华伸手轻轻抚向了他的脸,指尖温柔缱绻,带着莫明的眷怀。她道:“好。”
此后时日,除了朱叶丹、霜华露,和每日不间断的固元汤药,南荣枭与蓝苏婉观其脉相,轮流为榻上之人施以点水针法,续心脉,强经络。
已逝四年,蓝苏婉练习点水针法之勤,胜过往昔十数年。
当日毕节城中南荣枭以一句“二师姐尚且未能掌握师父所授点水针法”为胁,终归刺痛了她。
再加之经历数事,心境更为沉静、坚毅,终得以凝思悟透,至此,点水针法似获灵犀点通,终得以掌握。
初时南荣枭并不能放心,即便端木若华于榻上点头认可,亦教蓝苏婉在他身上先行试一遍针。
后察蓝苏婉对于落针时荡开的内元把握亦已张驰有度,方能放心让她与自己轮流为端木若华施针。
蓝苏婉并未怪罪他的质疑,知他二人名为师徒,实际已然不止于此……对他对于师父相关事宜,便极谨慎严苛之态,反更觉放心。
且她向来虚心受教,师弟在点水针法的造诣上,确实强过她许多。能得指教,也是幸事。
如此又过数日,端木若华的脉相观之又强盛了两分,是慢慢好转之象。
蓝苏婉观脉而喜,不由道:“心门被整个洞穿,如此必死重伤,竟也能回天有术!不死蛊竟当真如此玄奇?!”
端木若华安静地躺在榻上,看着他们,眸中温然。
蓝苏婉于此时道:“穆流霜领骁骑营仍在外追查师弟行踪,大力寻救师父……近来江湖上也都听闻了师弟失控刺杀师父之事……虽是受无尘珠刺激,但清云鉴传人于大夏太过重要,得知师父可能已亡于师弟手中,百姓无不惊怒怨怼惶恐……师弟所犯之罪太重,即便非出本心,也已渐为天下人所不容。”
璎璃正将熬好的汤药端来,便接口道:“若然端木先生真的出事,不论出于何种因由,云萧公子都必定难逃罪责,必受口诛笔伐、世人不容……”言之未尽,璎璃语声轻松起来。“但好在先生伤势已呈好转之象,等到先生伤愈,再现于庙堂、江湖,皇上和世人得见先生无恙,便应就不会再追究此前云云了。”
“说到底,只要先生没事,此间之事便都能化解。”璎璃脸上露出笑来。“便是宫中传出的、那所谓华陀难医的必死之伤,也只需道一句天佑,亦或剑势有偏并不致命,不死蛊之事便可以瞒下。清云鉴传人本就玄奇,自不会有人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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