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6(1 / 2)
,封地三邑……但你可知,孤时为太子,早已洞悉三人封地之异,已着手筹策应对,数思训诫以解其谋,将三人谋逆之念扼于襁褓之中!若无你之预言,孤与门下谋士当可兵不血刃,将此危乱消弭于无形!‘三王谋逆’之乱,很可能不会发生!”
白衣之人想来应是第一次听到此类言语,眸中不由得更震。有些直目地看着叶齐,唇间微翕,却无声出。
“你承天示,得预后事,凭后事而改眼前事,故废我帝储……可曾想过,孤非笃信天命之人!十年之后你所预的这一场夏羌之战,因孤而起,又何尝不是因你当年得天之示、以预言改帝储之行径所致!?”
世人皆道,代代清云鉴传人所预从来不曾出错。故而天下尊崇。
然则不曾出错,也即所预之祸,确都不曾避免……
可预,却难避?
端木若华立于原地,眸中一恍,忽是心旌动荡。
难道、便如叶齐所言,清云鉴承启天示而预后事,得此天示预言的本身即是对后事的干预……
子欲晓之,而后避之。然其果是,反促遇之。
倘若深思……
清云鉴之存便如其所言,是以天命去规避天命。其本身,即为悖论——
耳畔人声忽渺,眼前纷芜疾影忽是不可抑制……
端木若华眼前亦闪过了黑芒,呼吸已沉,白影微见簌然。
一念忽至心间,难以忽视。 W?a?n?g?址?F?a?B?u?Y?e??????ü???ě?n??????????5????????
如是而思……清云鉴便不似预祸而避之福,更似,启祸之源——
“幸是清云鉴传人,代代都如你这般单纯,如白纸,又似顽石!听从天示,只道所预……”叶齐看着她越发苍白的面色,目中满是阴沉酷戾的狠意!
“身承天示,言之为预,倘为妖人,天下必乱!恐怕这大夏也早已成了清云鉴传人的大夏!皇室倾颓,纲常尽废,国之不国!可即便如此,得天示,究竟是福还是祸?!得清云鉴,于我大夏九百年来究竟是助益还是祸源?!你等备受世人尊崇的清云鉴传人,其行是神还是妖?!你此刻,还说得清、道得明么?你还能再与本王说一遍!不悔当年所预么?!”
端木若华怔怔地立于此间洞窟内,看着他,半晌未能言语。
若此经年之乱,当真便是当年她以预言改换帝储之果,那么——
眼前黑芒更甚,女子步下亦觉虚浮,周身之力竟都像水一样流泄了出去,迤地白衣更为颤簌。
叶齐垂目看着眼前山壁洞窟内的泥石地面,低头间扬唇便笑,笑至气息久久不能平复,忽而静声。而后字字铮然:“倘若宗主言辞凿凿,仍不悔当年所预之言,到如今,本王便也只问你一句!”
叶齐便于此时回转头来,睁着满布血丝的双目,看向了她。
语声喑哑而抑,能觉到其间不易察觉的一丝颤然。似经年夙怨誓难消,满腔余恨实难了。
“孤为太子,十年无错,你……凭何废我?”
便凭天示?便凭后事?故以后事所预,而断现世无罪之人其罪?
端木看着他凝满血丝的双目,呼吸已窒,竟觉难诉其一言一字……双唇数次轻翕,皆未能发出声来。
叶齐双目慢慢红彻,至后低下头来,垂目于地。
他忽是极轻地笑了一声,而后抿唇,半晌亦未再言。
白衣人却似被他这一声轻笑刺入了心间,立身于脚下这不过丈余的山壁洞窟内,忽觉半生所为,零落成泥。余生浩渺,虚无无尽。
崖壁之外,山风凌寒。
流云聚散,天地寂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