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赜靴上的泥土。
堂堂天子,竟也有如此不顾形象的时候。
不知怎的,她心跳得有些快。
江赜等着太医给林舟把过脉后才离开的宫殿。
他走时,林舟坐在窗前,悄悄推开窗的一角,目送着江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竟然有些茫然。
不过这茫然也没有持续多久,因着她又觉得一阵困意席卷而来,最终靠着床榻沉沉睡去了。
江赜独自回了书房,不过出宫一日,竟又堆积了不少奏折。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手中一本本奏折,心却不能够宁静。
正好有侍卫来报齐承沅的情况,他便索性丢开奏折。
“前几日犯人高烧,已吩咐太医诊治,烧退后又上了些刑,瞧着人是有些疯癫了,一直嚷嚷着要去打马球。”
侍卫说完,便垂下了眸,不敢吱声。
宫里人都知齐承沅与陛下之间的渊源,而每每汇报这些,便是江赜心情最最不悦的时候,谁也不愿触了这个霉头。
而这一次,江赜却没有继续下令折磨齐承沅。
他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额角,竟然又想到了那个老和尚的话。
“带朕去看看。”
关押齐承沅这个牢笼,江赜还是经常来的。
而这一次,他才刚走到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齐承沅疯疯癫癫的声音。
“父皇,母后去哪里了?孩儿想见见母后……”
“夫子!孤的这篇策论可能得到父皇的夸赞?”
“不!孤才是皇帝,孤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江赜一步一步走近,终于看见了牢房里的人。
不过几日过去,眼前的人就已经消瘦得沓樰團隊不成样子。
他身上的衣物潮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双手撑地,凌乱的长发垂在面前,口中还说着些神神叨叨的话。
江赜站在了齐承沅的面前。
齐承沅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缓缓抬头盯着江赜的眼睛,一脸愤怒,“大胆!你这小贼竟然敢直视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江赜看着齐承沅沉默不语。
而后,齐承沅紧抓着牢房的铁栏,哭闹的摇晃着,“本宫要出去!本宫约了人要去放纸鸢的!”
江赜靠近了一步,盯着齐承沅,“你可知道朕是谁?”
齐承沅愤怒地看着江赜,“管你是谁,放本宫出去!”
江赜看着他的眼睛,除了愤怒之外别无其他,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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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旁边有狱卒道:“陛下,今日可还需用刑?”
里面的齐承沅浑然不觉,又嘻嘻哈哈道:“快给本宫笔墨,本宫要写信给母妃,让她来看我!”
江赜又想到了那和尚的话,眼前的齐承沅,便是因他的执念才会变成如此模样的。
无论他再怎么折磨齐承沅,多么恨他,多么希望他生不如死,他的父王,还有那些因齐承沅而死去的人,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江赜又想到了林舟提到的他年少时的志向。
最终,他十指紧握,良久才沉声道:“不必……给他个痛快吧。”
旁边的狱卒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他悄然打量着江赜,见他神色认真,没有说笑的意思。
狱卒斟酌的问道:“以何种方式?”
凌迟?腰斩?又或是别的什么……
江赜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揉了揉额角。
下一刻,他蓦地睁开眼,抽出放在刑具架上的长剑,只听“噗”的一声,长剑便直接没入了齐承沅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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