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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不由得忧心:“这是傻了?”

长平幽怨地:“你没听见?”

她说着又摇晃起脑袋,边摇边道:

“听,我脑子里的水多响亮。”

好好一个小姑娘,上了一趟天,落地就得了疯症。

颇为过意不去的苏栗重新变大剑身,将地上贴满黄符的长平铲起来,一溜儿送去了后院。

撞开房门,飞入寝室,苏栗一斜剑身将长平卸在床榻上,忍不住嗟叹:“我好像在运尸啊。”

长平直挺挺地嗟叹:

“我好饿啊,新衣也脏了啊。”

又叹:

“现在我的床也脏了。”

最后叹:

“我大年初二还要拆洗这样多的东西啊。”

她这三叹实在高明,半句埋怨都没有。饶是苏栗知她在扮可怜,还是忍不住在屋里转了几圈,转完看着狼狈的小姑娘只怪自己没有手脚,不能为她掌厨浆洗。

——小长平只是想骑个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说小姑娘多乖巧,性情也好,被折腾成这样连眼圈都没红——哪像当年葱生,被他拎到山尖丢下去练身法,落地后哭哭啼啼,记了两年仇。

苏栗丢下一句你等着,剑锋冲着房门气势汹汹就飞了出去。

刚冲出门,他的剑身再一次变大,高高地上了天,见到前院的沈杞便凌空绝顶一个千斤坠加横铲,将他那嘴毒又记仇的掌门师弟拦腰铲起,再一路飞过屋顶,冲进长平的闺房,剑身一翻将师弟卸了个大马趴,卸完剑身收成寻常大小,拍向沈杞的腚:

“你多大年纪了,给她当祖爷爷都过了,还要戏弄小孩,堂堂天机掌门,真是不像话!”

将小孩儿弄上天冻成冰块的分明是他,一眨眼颠倒黑白的也是他,沈杞站起身吸了口气,试图冷静冷静。

未果。

沈杞一把跳将起来攥住剑柄,抡捶般将剑往地上砸了去,砸的碎石飞溅,苏栗怪叫连连。抡够了又将剑尖深深地捅入地底,只留了半截剑柄在地面上,尤不解气,掀起袍角抬腿狠踹了几脚,身体力行地演绎何谓同室操戈。

他们倒是一脉相承的嫡亲师兄弟,之前师兄铲走了正屋的地,此刻师弟又拆了长平寝室的地,动作利索堪称洒脱,就是黄历上不大吉利。

长平裹着一身黄符仍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稍歪了一丁点头,用眼角悄悄地看完全场,待沈杞收腿整理袍摆,她便不动声色地将头扭回去,合上眼,面容安详又慈悲,仿若刚出土的毛僵立地成佛。

沈杞整理好衣冠,抽空瞅了她一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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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

长平一丝一丝地慢慢打开眼,面上仍旧慈祥,不接话茬:

“我好饿啊。”

沈杞说:

“小孩儿心眼太多长不高。”

长平眼睛一闭,就是不接话茬,气若游丝的语气:

“我——真——的——好——饿——啊——”

论起关系他们算不得熟,且长平还是个女孩儿,耍起赖来沈杞一肚子话硬是给憋了回去,没好气地道:

“等着,我喊你祖宗去。”

沈杞走到门前又返身将插在地里装死的苏栗拔出土,一脸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拈着剑柄尾巴拖出门,一路叮铃哐当,仿佛拖的不是一把剑,更像是拖了一条装死的癞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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