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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说:“我先去洗漱,待会一起做?”

沈杞自然答应。

长平舀了热水端着木盆回房洗漱,纵然现在有了两个小木童能帮忙做事,她也习惯了自己动手。

洗漱完她又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从一开始只会给自己扎个辫子,到现在已经能抬手快速折腾出花样,长进不可谓不大,厨房还有人在等着做饭,她没有选择太繁琐的珠钗,只绑了红绳,红绳下面挂着两只金铃铛。

年节里要穿鲜亮衣裳,她穿着大红的袄裙,踏着同样颜色的小皮靴,脚步轻快,金色的铃铛在耳边荡来荡去,清凌凌地脆响让人听见便觉得快乐。

从前走到哪都有人环绕身侧,渴了抬手有蜜饮,饿了张嘴有珍馐,梳洗都不用自己动手,顶多跟着先生捻针线,执笔墨,最累也不过学舞多流些汗,可练完躺进汤池里便有医女给她揉按酸痛的骨肉,从来也不觉得人活一天下来有那样多的琐事繁忙,喝茶要先烧水,烧水要先劈柴生火,连吃饭都要从择菜洗菜开始准备……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水泡,破了皮又重新长好,新肉再磨成老皮,更迭中不知不觉就会了许多东西,也隐约明白为何大多人一生碌碌,因为时光短暂,而很多很多人仅仅吃一口粮,都要从锄地播种开始。

好在她不用如此艰辛,偶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便能让长辈们满意,如今又有人来分担这些琐事,长平快乐的像朵大红云,一路轻飘飘地跃进了厨房。

沈杞掌厨,长平洗菜烧火,主厨让大火她就添柴,让小火她就抽柴,两人配合堪称默契地做好了朝食,一锅鸡丝粥,小菜两份,凉菜两份,又将昨天剩下的炸丸子回锅一热,托盘一装,两人外加一把终于睡醒的长剑,端着托着就去了堂屋。

清净小院从铃铛叮铃就开始热闹,白玉山同伊珏耳力都过于灵敏,伴着厨房里切切洗洗的声音将床榻上堆叠的衣物折起收好,方才各自洗漱着裳。

穿着齐整的伊珏束起长发,一身玄色衣袍上金丝银线的暗纹缀着繁花和流云,隆景与光华于一身。他推开窗让光线落进来,湛蓝的天空和雪白流云也只轻轻扫过,便转回身,腰佩轻叩的琳琅声中,他的视线落在正低头束腰的白玉山身上。

白发的人一身朱衣,浓艳的色泽和花团锦簇的纹绣压不住他的华美,垂下的长长眼睫微微颤动,正专注地扣着带钩。

玉钩莹润,却不及他指尖颜色惑人,使旁观的人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为他着衣系带,为他梳发戴冠。

为他提履,为他握刀,为他三拜九叩,呼万寿无疆。

而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又一个天光朗朗里,他站在天之下,地之上,再一次上前蹲身,为他系好带钩,挂上美玉,整理襟口,抚平皱褶,笑叹:

“累你久等。”

第七十八章

举着托盘的手仅仅是一个院落的距离就被寒凉的空气冻到逐渐僵木,长平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赶着,走快些便能去堂屋里暖一暖,她脚步加快,耳侧挂着的两颗金铃铛也跟着摇出急促的响,像是在提醒正屋里两个人不要再磨蹭下去。

白玉山拉着伊珏走到堂厅落座,赶在小辈们还未来之前,想了很久的回应方才脱出口:

“我既等到了,如何能算久等。”

所谓久等,是赵景铄在陵寝里徘徊游荡,灯油尚未熬干便熄灭,一缸缸备好的油脂尚未用完,他便化作了灰。

所谓久等,是天上的南衡丢在赵景铄身上的那个小小的法术,在他臆想中会赠送给小妖精的一段惊与喜,一个连他自己都等到忘记的小小伎俩,经年累月地候着应该来此的小妖精轻轻碰触,白骨也能瞬间丰沛,变出风华正好的人,同久寻的小妖精道一声“辛苦”。

他们都曾久等,所等却迟迟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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