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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猪尾往后拖,大猪连连倒退地劈了个叉,险些摔下去的木凳儿也被他伸腿拦住,避开落下的马蹄,也演了个金鸡独立。
白玉山这时也伸手捞起了差点坠马的长平。
在场一大三小,外加一猪两马都懵的不轻。
说不好是懵什么,是懵这世上竟然还有人骑猪,还是矮墩墩的石头精,居然有着不符合他年龄际遇的好身手。
思绪过于繁杂,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这仿佛要了命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小石头精缓缓松开攥着猪尾的手,又慢慢放下撑着木凳儿的腿,撒手,转身,也不看木凳儿在地上打滚,朝高头大马上的白玉山张开胳膊:“山兄,抱我上去。”
他这会脸上十二分的渴望,似一瞬间就变成了人类幼崽,戳一下就能倒地,上个马都只能咿咿呀呀地等着大人去抱。
长平心想这真要命,不自禁地捂住了脸。
白玉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小石头精还是张着两只胳膊,一动不动、有恃无恐地对他举着。
白玉山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做人时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想了一翻番,确实是数不清楚,顿时心平气也和,毕竟天道好轮回,他对自己说报应虽迟但到。
心平气和的白玉山下马掐着石头精的腋下,将他举到马背上。
伊珏在马鞍上调整着坐直身体,而后揪着马鬃朝看着自己的山兄腼腆地抿起唇微微一笑,白玉山也轻挽唇角,对视间是一种颇为微妙的心照不宣。
长平跑到坐在地上发呆的木凳儿面前蹲下,约莫是太想逃开身后两位祖宗间令人窒息的氛围,她不过脑子地说了一句此后后悔终生的话:“嘿小孩儿,我们能骑你的猪么?”
木凳儿从三岁时听村西头那位牙都掉光的阿爷说将军打仗的故事起,就开始试着骑猪,被他娘骂了无数回,被他爹拿小竹条抽了无数回,也被村里嘲笑了数不清的多少回,这还是五岁大的他,第一次遇上想学他骑猪的人。
木凳儿顿时脑子不懵了,心也不因为险些惊了贵人的马匹砰砰乱跳了,一骨碌翻起身对长平道:“我的小旋风现在还不够大,你等它长到年底就能骑,”又指了指坐在马背上刚救了他的伊珏:
“他和我差不多大,他现在就可以。”
白玉山在黎水村赁了一套宅院,位置选在木凳儿家旁边,风和日丽的时候,长平和伊珏便跟着木凳儿学习如何骑猪,这对他们都不是难事,但他们很努力地拖着骑到猪背上的那一天到来。
长平为此默写了启蒙的书,每当早上木凳儿要教他们骑猪的时候,就捡起木棍在地上教他识字,上午的时光在横撇竖折中很快便打发过去,待到下午,木凳儿再领着他的小旋风教他们骑猪,伊珏便教他习武,从马步开始蹲起。
日子就在他们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时光里浑浑噩噩地渡过,白玉山摆在堂屋桌案上那两卷空白画轴,仍旧没有等到他们骑猪的身影。
然而笔墨纸砚每天都摆在那里,每一个日出,他们起床走到堂屋前,洁白画轴上压着玉石镇纸,研磨出的浓淡适宜的墨汁满的像是下一刻就要从砚台里溢出来,各色昂贵的颜料摆的更是齐整,静静地等着他们骑上猪的那一天,由画轴的主人,用粗细不同的笔尖勾勒出他们的“风采”。
拖到秋去东来,木凳儿识了两百多字,长平穿上了厚厚的袄衣,伊珏闲来无事在小院锄开的地里,移下的梨树都落了叶,伊珏率先想要认输。
“山兄就算画的再好那也只是画,你的画最多只有你娘和兄长看,”他不知是说服长平还是说服自己,摊手道:“我的画,除了山兄也不会有旁人能看到,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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