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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显然认出了阿郎,也认出自己。阿郎在主母面前喊了自己的名字。

在阿郎和主母面前,自己不用装“林护卫”,也不用戴幕篱了。

阮家姐弟面前呢?“林护卫”的一层皮还得捂着?打架时还得戴幕篱?

幕篱碍手碍脚,怎可能打的赢阮惊春!

他今天运气着实不大好。厨房院子外才抱起一摞柴火,阮惊春拦在厨房门口,冷冷道:“自己去山里砍柴!”

凌长泰换了公鸭嗓,粗声道:“厨房现成的柴火为何不能用!”

“厨房这些柴火是我劈的,给阿姐晚上做饭用,你们不许动!”

凌长泰恼火起来,“才中午你就惦记晚上了?阿郎急用!”抱着柴火欲进厨房烧水,阮惊春抬手抢柴火。

等惜罗听到动静冲来厨房,又打起来了。院子碎柴满地……

“别打了!”惜罗火冒三丈:“一根好柴都没剩下,全给我上山去砍柴!”

等一大桶沐浴热水烧好,天都黑了。

松涛院里用过晚食,山院主人和贵客闲极之余,每人手提一盏灯笼,沿着松涛院的院墙慢悠悠走了个遍,看到庭院廊下的石灯座便点燃。

松涛院占地不小,分布各处的石灯座有二十四座之多。全部点亮,再加上廊子上方的灯笼,对着天幕星子,夜晚庭院光影交织,竟然十分好看。

远处瀑布轰隆隆的声响不绝,水汽映上光影,如梦似幻。章晗玉停步望了一会儿,“是不是彩虹?”

对面瀑布激起的水汽散在半空中,映着四处光影,隐隐约约地瞧着像彩虹,细看又不是。

“难怪松涛院里这么多灯座。原来是观赏夜景准备的。”

章晗玉撑坐在石桌上,鞋早踢掉了,脚上只穿白袜,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仰头望疑似彩虹的水汽晕光。

“真好看啊。”

对着天幕星子,山间瀑布盛景,又有机会观赏美男子入浴,不亦乐乎。

送进的大浴桶就搁在庭院里,热腾腾地显出白色水汽,凌凤池站在桶边,修长指节探进浴桶,试了试水温,略烫手。

他走近石桌边,把女郎柔软的身体抱入怀里。

章晗玉仰头观赏夜景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美男子入浴的期待显然更吸引她,开始催促:

“都怪凌长泰拖拖拉拉的,从中午拖到夜里。还不快脱衣。”

先落在地上的却是她自己的外衣。

衣襟敞开,男子制式的衣裳宽大,在夜风里来回地晃荡。

山里夜风不小,山风刮过肩颈露出的一截光滑细腻的肌肤,刮出细微寒战,“冷冷冷。”

贵客屋里的灰色毛皮大氅裹去了山院主人的身上,带来一阵暖意。

贴身的裹胸细布也扔去地上。

山院主人不乐意了。

“说好你脱衣裳,怎么又来脱我的?”

贵客转身去浴桶边,此刻水温正好。

章晗玉裹着大氅目不转睛,眼看着织金厚重的蜀锦外裳搭去浴桶边。

规制严整的中衣,贴身穿起的深墨色里衣。

宽阔的肩膀,结实窄腰。

后背的大片旧疤痕袒露在夜色下。

深浅不一,来自于成长中途被多次加诸于身的刻印,随着年岁久远逐渐淡去。

但即便多年之后,还是能窥见当初的狰狞。

“我未想到,你会对后背的伤疤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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