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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晗玉没忍住,才绷起的嘴角微微一翘,笑了。
学她说话呢?该不会也是说他自己?
往下看第二句,描述的明显不是贵客自己,当真有这位旧友。
【京城旧友,年——】这里把年纪涂抹了。
【成婚多年,忽癫狂如少年郎,狂蜂浪蝶,追逐人妇,做下种种匪夷事】
【这便是年轻时诸事不能自己做主,年长还债】
章晗玉仿佛看话本子一般,啧啧感慨。贵客的旧友,成婚多年,家中想必有妻有子,年纪也不会小了?
一把年纪了还狂蜂浪蝶,抛妻弃子追逐人妇,什么人哪。
她随手把纸扔水里,笑说:
“贵客说得有理。年轻时诸事不能自己做主,而年长了需还债。如此说来,我现在就在还债了——”说到这处,尾音忽地一顿。
贵客这位京城旧友,说的该不会是……叶宣筳那厮??
以天下之大,京城的浪荡儿何其多也,没那么巧罢?!
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追逐人妇……
青帐中递出一张新纸:【还请细说】
细说什么?夫婿如何变前夫?
心底细细的警惕陡然升腾翻涌,警铃大作,章晗玉全副注意力都聚集,盯视青帐人影的目光带出锐利审视。
她一字一句、慢慢地道:
“比如说我——夫人,有位京城旧友。身为女郎,年纪不小,挑挑拣拣今年出嫁。那夫婿说来也是难得的君子,人品端方,性情大度,我——夫人那好友,甚是中意夫婿……”
青帐里传出酒杯翻倒的声响。
无形无影的绷紧气氛消失了。
她停下话头,“贵客如何了?可要进去服侍?”
幕篱护卫紧张地窜过来,几人把青纱帐围得密不透风,为首那个小心翼翼地掀开青帐,查看片刻,送进布巾,捧出翻倒的酒杯和酒壶,又送进一壶新酒。
刚刚说到何处?她自己都忘了。
一番忙乱止歇,青帐里再度递出字纸。
章晗玉低头打量字纸,依旧还是贵客略凌乱的字迹。
【京城好友,挑挑拣拣出嫁,甚是中意夫婿。后来如何?】
后来如何?
被打了个岔,章晗玉有些意兴阑珊,失去了应对的心思。
“后来,”她很是敷衍地道:“婚后不和洽,她那夫婿不甚中意她,合离了。”
“……”
章晗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辈子罕见的自己拿主意定下的婚事,有始无终。
她略感慨地喝完酒,放弃继续提问,把笔扔开。
自己的疑惑问别人有何用?徒增烦恼。
这段半真半假的姻缘故事,似乎又戳中了贵客的心事……之后连续递出五六张纸,满满都是贵客对发妻的怀念和赞美。
【吾之发妻,朱唇皓齿,娥眉如黛。
盈盈如泉下月,洋洋若山涧风。吾心甚悦之】
【初始尚不觉,结识日久,而爱慕之心生发。
今生同心结发,吾不胜欣喜】
几乎把发妻捧做天上明月……青帐贵客显然不可能是她的好前夫了。
天下追逐人妇的浪荡儿不知有多少,京城也能找出上百个,哪可能恰好是叶宣筳呢。
章晗玉心情有点低落,一目十行地翻过满纸相思,看完一张扔去水里一张,边扔边腹诽。
纸上写满爱慕有什么用,夫人还不是抱着儿子跟人跑了……
她把相思纸全扔个干净,递进一张字纸:
贵客思念发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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