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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恩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您老人家打算对付哪个混账?不劳您亲自动手,告诉我个名字,我替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章晗玉满意地摸摸好大儿的脑袋瓜子,压低嗓音道:“莫声张,静悄悄地办。等人滚进水里,找个可靠的帮手在水边蹲守着,小心掐着时辰,把人捞上来。别真淹死了。”

全恩一张脸变成滴水苦瓜:“还捞上来啊?直接淹死简单多了……”

“真弄死了不行,活蹦乱跳也不行。”章晗玉笃定地道:

”就得半死不活,才好交差。”

全恩叹了口气,麻烦,但也能做。

“说个名字罢。宫里的人,还是外头赴宴的人?”

章晗玉神秘地招他凑近,吐出七个字:“散骑常侍,凌春潇。“

“哎哟凌六郎!“全恩叫苦不迭,“都这么久了,您还惦记着他哪!”

“不惦记着不行啊。”章晗玉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义父盯着呢。

老巷子那夜义父吕钟的口吻,俨然把凌六郎一条命当做示忠心的投名状。

让她再想想。

“行了,这件事先压着。等下回御书房,我想法子提一提春日宴,当小天子的面把差事讨下来。”

*

凌凤池去政事堂的路上撞上了叶宣筳。

鲁大成被毒死在大理寺狱里,叶宣筳这个大理寺少卿最近焦头烂额,见面苦笑着过来打招呼。

凌凤池腰间新添了件玉饰,在阳光下莹莹反光,几乎闪瞎了叶宣筳的眼睛。他定睛一打量,咦了声。

“还是老夫人的遗物?怎的不放回祠堂,反倒随身带起来了?”

凌凤池握住玉牌,指腹摩挲几下。

“随身带着,以示警训,日日自省。”

凌凤池自省什么,他不提,叶宣筳当然不知。

两人漫步过宫道,闲聊几句,凌凤池问起鲁大成案子的后续。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宣筳忽地短促一笑。

他自小被家里宠溺长大,性情里有膏粱子弟的促狭气。

凌凤池见他笑得古怪,皱了下眉,“你又做了什么?”

叶宣筳道:“鲁大成死在大理寺,我日子不好过。但章晗玉那始作俑者,这几天在宫里想必比我更不好过。听说她现在的差事是什么‘鸟雀女史‘,改养鸟了?哈哈哈!”

叶宣筳大笑几声,“怀渊,我做事不瞒你。今早托了点门路,送进宫里一样好物件,指明送去章晗玉屋里。哈哈哈,我倒想看看她掀开笼子时的脸色——”

凌凤池不等听完便不悦起来,打断道:“她行事不端,已被褫夺官身,罚没入宫,惩戒足够了。何必再行羞辱事?”

叶宣筳还没来得及说个痛快就被硬生生堵回嗓子眼,气了个半死。

“好你个凌怀渊。我替你出气,你还排揎我?她当众羞辱于你,我为何不能羞辱她?”

凌凤池:“她如何羞辱我了?”

“嗐,大理寺当日你不在堂上,有一桩事我至今未告诉你。”

叶宣筳趁着两人并肩行走的机会,压低嗓音,如此这番地复述一番。

“那日她临走前为何扔一对银耳坠子给你,以至于割伤了你的手?其中暗藏了对你的羞辱之心啊。”

“你身为朝廷栋梁臣,士大夫之手,执笔可动天下,弯弓亦可射天狼。她却托我带那等羞辱言语给你!说你的手稳,给你一个报复朝堂对手、在其身上穿孔扎洞的好机会,要你给她扎俩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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