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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一个病人,被浇了一头凉水。
这是早春时节,河面刚刚化了冰,河水寒凉得光是手指头碰一碰就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被浇了满头。
感官突然间变得格外敏锐,我冷得牙齿打颤,啊地惊叫出声,用力抱紧了自己,恼怒地嚷道:“你干嘛啊!”
庆福冷冷道:“让你清醒清醒。”
他把水缸扔到一边,把我拽到马车旁,吩咐小内侍道:“把她关在车里,别让她乱跑。”
头发仍在不住地滴着水,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头又晕又痛,好像要裂开一样,两个内侍把我架回了马车上,我没有力气,软软地从座位上滑了下来。
滑下去的姿势与汤勺边缘的挂面高度相似。
庆福亲自把我提溜起来坐好,摆正我的脸,用很轻的声音说道:“老夫泼你水,是想让你醒一醒,你听着: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四个月前陛下能看在那点情意上留你一命,可他如今后宫祥和,歌舞升平,还会格外宽待你吗?”
我气急败坏道:“他当然不会,谁不知道他现在后宫佳丽三千,祥和得不得了,可那么祥和干嘛还要把我从掖庭里叫出来?他的起居郎告假,朝史馆里借一个编撰对付一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病人?既然庆福爷爷你那么清醒,倒是和我掰扯掰扯这个道理啊!”
其实此事早有先例,并非我强词夺理。
我六岁时进宫找阿爹那次,为什么阿爹会在宫里呢?就是因为先皇的两个起居郎都告了假,门下的宰相临时让我阿爹代班,等另两个起居郎病好了再换回来。
庆福当然不可能回答这种送命题,他抽了抽嘴角,看起来很想再泼我一头冷水。
“你这人毛病多如牛毛,其中有一桩就是爱自作多情,”庆福拿眼斜睨着我,刻薄道:“今日上巳,朝野上下都要休沐,朝史馆里借个编撰?你说得倒轻巧,人家不要歇息的吗?倒不如直接把你给抓回来代一天,谁知道你这么不中用,又是病又是醉酒,早知道这样,倒还真不如如你所说,从史馆里借个人出来,老夫还能轻省点。”
我觉得他说得不对,但生了病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不服气地扁着嘴。
庆福道:“你老实在这儿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我扭过了头。
庆福道:“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闷闷地回答。
庆福走后,我又是一阵困意上涌,当下便决定管他冬夏与春秋,先睡一顿再说。
倚着车门子,迷迷糊糊地眯了约一个时辰,外面突然开始吵闹,我听得颇为烦躁,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天色微晚,日光倾斜,筵席已经散了,一群宫人在拆云帐。
终于熬到了回宫的时候,我愉快地再次闭上眼。
第二个觉睡得漫长且踏实,连马车启程,御驾进京的动静都没能吵醒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车驾已经停在紫宸门口了,庆福粗暴地拍着我的胳膊,毫不留情道:“别睡了,给老夫下来!”
我睡眼惺忪被他喊醒,像烂泥一样瘫在座位上。
庆福见我没有动弹的意思,又开始召唤他的徒子徒孙们:“虎跃儿过来,把她抬到殿里面去。”
“用不着虎跃儿,我又不是没长腿。”我嘟囔着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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