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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慎忍不住反省,他到底在做什么?
洛厄尔不清醒,难道他也不清醒吗?
因为他不能释放信息素,就能把洛厄尔交到别的雄虫手上吗?
陆慎,你怎么舍得?
你是不是疯了?
虽然仅仅只过去了一分半钟,但陆慎却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用最快速度打开门的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是。
在奥诺里,的确是有许多雄虫为了获得信息素选择接受不同雄虫的抚慰,就像看病吃药,这非常正常。
可洛厄尔是那样的雌虫吗?
他在完全不受药物影响的清醒状态下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雄虫的抚慰吗?
就算洛厄尔刚才在欲望里苦苦挣扎,拼命向他祈求雄虫的信息素,那他也不该在洛厄尔不清醒的状态下擅自替他作出这种决定。
在虫族待了太久,他竟然也潜移默化代入了虫族思考问题的方式。
可错就错在,陆慎是人而不是虫,更花了三年用地球人的思维教养洛厄尔。
他亲手教洛厄尔什么是平等,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不受信息素和本能影响的爱,可到最后打着为洛厄尔好的旗号将这一切全部摧毁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想到洛厄尔曾无数次跪坐在他身上亲吻他的下巴和嘴唇,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虔诚地告诉他“洛厄尔永远属于您”,陆慎就恨不得将时间逆转,重新倒退回几分钟以前。
现在。
陆慎头一回清楚意识到什么叫自食恶果,什么叫心如刀绞。
他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声音依然是嘶哑至极,“洛厄尔,我——”
话没说完。
对上洛厄尔望过来的眼神,陆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目光缓缓从洛厄尔脸上转移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雄虫身上,“……你一直是清醒的。”
陆慎用的是陈述句。
因为按照医生说的那样,如果被注射了特殊药剂,那么整整三天洛厄尔都会受到比发情期更加严重十倍以上的痛苦折磨,被欲望完全支配,什么理智什么意识什么自尊全都没了,只想与雄虫亲近,获得安抚。
可此时此刻,洛厄尔望着他的眼神却很清明。
仿佛藏着无数种压抑又汹涌的情绪,陌生又熟悉,令陆慎在某个瞬间几乎被他的眼神烫到,好像洛厄尔早就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克制、隐忍与不堪。
“是。”
老实说,就连洛厄尔也没想到陆慎会这么快就冲进来,此刻原本已经沉入谷底的一颗心忽然又被狠狠拽回来,又酸又涩,同时满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连外面的医生和这只雄虫都是我专门找来试探你的,”洛厄尔喉咙滚动了一下,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开诚布公跟陆慎说了真相,“只不过这只雄虫临时毁约,所以我拿枪打晕了他。”
“您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吗?不是已经决定把我推给别的雄虫吗?”他眼眶是红的,却一错不错地盯着陆慎,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又回来了?”
双目对视。
陆慎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没有去问洛厄尔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他决定要走,他也没有问洛厄尔的行事风格为什么跟以前截然不同,他只是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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