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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没有病房,他半躺在输液室的白色躺椅上。

天还是黑的,天花板亮着白炽灯,透过玻璃窗户,能看到外头白乎乎的月亮,像画上去一样。

试探着动了下手,却被人按住手腕,“别动,在打吊水,小心针移位。”

司崇视线聚焦,自己手背上贴着白色纱布,延伸出一根塑料管。

按着他手腕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是个男人的手。

司崇往上看,看到一张清俊的脸。

晏川把手机放下,“既然醒了,先把药吃了吧。”

“白色的左边是消炎药,右边是抗生素,红色的是退烧药,两种不能一起吃,要隔五分钟。”

晏川扶着司崇坐起来一点,端来特意晾冷的水,把药递给他。

“你的耳洞化脓了引发感染发烧,医生给你做了清创处理,这段时间小心不要沾水也不要用手碰。”

司崇就着水把药咽下去,“你送我来的?”

“我跟老师一起送你来的,他们出来太急钱没带够回去拿钱了,我留这里陪你挂盐水。”

“你回去吧,天太晚,等好了我自己可以走。”

“没事,你也知道我睡很晚,是个夜猫子。”

司崇不喜欢受人恩惠但也不是个喜欢客气来客气去的个性,见劝不动他,干脆闭目休息。

盐水吊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训练班的生活老师开车把他们送回咸水街,从这里到镇上的卫生院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烧已经退下去,但怕过会又烧起来,整晚都需要有人看着。

晏川和司崇住隔壁,老师不住宿舍还要回家,晏川就接下了这个差事。

夜里,司崇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又醒来。

闭着眼皮还能感受到微弱光亮。睁开眼,侧头看向台灯笼罩下的人,晏川蹙着眉在看书,神情透着专注,细碎的发覆盖额头,脸廓好像已经比来时瘦了一圈。

司崇撑着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沙哑着声音说:“你可以回去休息的,我不需要人来照顾。”

晏川闻声放下笔转过身,“吵到你了?是灯太亮了吗?”

“没有。只是睡够了,我平常睡得就不多。”

“要喝水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不用,麻烦你今天跑来跑去了,接下去我自己休息会儿就好。”

司崇话里话外都是想把人赶走,晏川见他没什么需要,就转回身又拿起笔看书,态度却很坚定,“我答应了今天会照顾你,何况你抵抗力变差,我也有责任。”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

“你耳洞发炎了都没及时处理,能生生拖到发烧,再说这种话很难有说服力。”

“……”看着脸软绵绵的,好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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