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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因为自责推开我。”沈世染偏开头,擦了把唇上的血迹,“是我自己抗拒不了诱惑走进来的,不是你的错。”
月亮脱离了航行轨迹,潮汐变得混乱。
夏果的心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涛冲击。
“浪漫?”他扯沈世染到眼前,赤红着双眼质问他,“你真他妈的当自己是个艺术家啊沈世染?”
他父亲当年为了上位,摒弃深爱的初恋娶了毫无感情的恩师之女。
后又为了篡权,谋害恩师一家,借太太生产走鬼门关,买通产婆送太太上西天。
他哥那个癫子为了收割全国产业链,养了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夏果之流的绞肉机,隐在地平面之下不动声色地除掉了一个又一个挡路的绊脚石,眼下正联合他姐姐姐夫扮猪吃老虎,做局屠掉他爹和夏旭德,吞吃他们盘踞的金山银山。
是,这些事他不知情,各方势利角逐过程中无意拉扯出了一个空腔,他被罩在里面,没人告诉他这些。
他们两个像是从对向的命运中先后射出的两支箭,穿梭过时光,锋利又安静地撞在了一起——
一个生于清泉陷于沟渠,被命运的大手从父慈母爱的糖罐里拽出来,狠狠一个过肩摔砸进污浊泥潭,浑身逐渐被毒藤缠满。
一个生于毫无爱意滋养的干涸地,却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脏污的东西,干干净净地长到了待成年。
夏果这个阴暗的觊觎者发现了那个空腔的存在,像怜悯平行时空下的自己一般恬不知耻地爱上了包裹其中的清冽少年。一面肮脏地意淫着少年的身体,一面该死地不断去加固那道信息壁垒,让他维持着干净的少年模样,永远不要受到玷污。
沈世染长成今天这副傻白甜样他难辞其咎。
可周遭环境连同空气都混着资本的脏血腐烂发臭的浓重腥气,夏果也无力给他造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拦下所有的肮脏。
在这种污糟腔腹中侵染了二十快三年。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浪漫?
夏果颓丧地把人丢开,拢了把头发。
“你跟你哥名字该是取反了,你才应该叫沈世清。”
“你当初抗拒联姻是对的。”
“像我这么现实的人,配不上您这么干净高贵的一颗心。”
他捡起床上沈世染的画稿丢给沈世染,“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就全摊开说吧。”
“那么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其实特难听——你就是操我操上瘾了,生出了点朦胧感,不舍得结束了,想再多跟我搞一搞。”
“这些我全看得出来。”
“但没办法,我对你没感觉,只是想借你的身份在沈家和夏家的资本乱斗里混点好处,睡也睡过了,老实说,也就那样。装也装烦了,你也早看穿了。”
他把衣服捡起来搭在肩上。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不羁。
“就到这儿吧,”夏果说,“再说多就没劲了。”
沈世染没再拦他。
“我讨厌你。”他说。
“那好办呐,”夏果梗着嗓,“协议你不都拟好了吗?回头发我签字就行了。”
“往后好好的,别再……那么傻乎乎的把性&*欲当爱欲,也别再,讨厌我了。把我忘掉,咱俩算不上好聚,好歹好散吧。”
沈世染攥住夏果的手臂,攥得夏果很疼很疼,“你休想。”
“我要一直一直一直讨厌你。”
“墓碑生平都要刻上你的名字。”
“凭什么烈火炼狱威胁也不要喝一口孟婆汤。”
“转世投胎也要继续讨厌你。”
夏果被他稚气的话语气笑。
他仰起头,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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