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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非要做什么股东继承人才算好。
比起在沈富言手底下呼吸压抑的日子,沈念雪更喜欢煮茶写字,看孩子牙牙学语,保持善良可爱的模样一日日长大。
她有自身的才艺,虽在沈富言看来不入眼,但能凭此养活自己和女儿,反而心安。
更重要的是,她的解脱,伴随着沈世染的解脱。
这是沈富言永远也不可能理解的。
他以金钱为唯一的价值衡量,认定自己不会放下的东西都是世上至高无上的东西,认定即便他暂时出于布局考虑把沈念雪踢出局,只要他江山还在,沈念雪和沈世染就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求他再给机会,而不是就此跟他撕破脸一刀两断。
“永远回不到过去的地位也没关系吗?”沈世染问。
“回去。”沈念雪莫名地笑了笑,“那里有过我的位置吗?”何谈“回去”?
她跟沈世染说过很多次,不要因为自己而受沈富言要挟。
因为沈世染拼尽全力替她护住的,她其实根本没那么在意。
可好像直到今天,沈念雪潇洒拍拍手对沈富言收走的一切说了句“滚你丫的”,沈世染才真的开始试着相信这一切。
他把母亲的离世归咎在自己身上。
沈富言反复告诉他母亲的离世都该归咎在他身上。
因而对哥哥姐姐充满忏悔与自愧。
母亲走了,以命换回一个软弱不能自理,整日都在啼哭的婴儿。童年就此枯败,人生罩进湿冷的阴影,再不见绚烂天光。
9岁的沈世清和7岁的沈念雪不能理解这其中的缘故。
只是本能地想念母亲,本能地压抑消沉,本能地厌恶那个本来也没有任何可爱之处的婴儿。
很小的时候,沈世染会不计时间地等在哥哥姐姐离开的那道门后,在沈世清和沈念雪放学回来的第一时间,捧上自己所有心爱的玩具,期待他们哪怕露出一点点笑脸。
好多年过去,他还是一如从前,不管不顾地把可以揽到的一切全都抱来,双手捧给哥哥姐姐。
可是好像抓着整个世界送过来也不足以抵消他们因为自己而丧失的母爱与童年。
沈世染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们,也不懂该如何抵消自己的罪孽。
好像从他出生张开眼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活错了。
那就只好痛苦地活,尽力补偿这个错。
沈世清和沈念雪不愿做的事,他来做。沈世清和沈念雪不该捱的苦,他来捱。
沈念雪推沈世染的脑袋,尽量轻松地说,“抽空去看看哥,听见没。”
沈世染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我很忙的。”
沈念雪难过地撇开了眼,不晓得今生今世有没有可能补上这道划过沈世染生命之初的断痕。
沈世染五岁多的时候,一个下雨的夜晚,沈念雪当时读女中,住校没有回来。
沈世染抱着妈妈孕期为他准备的小枕头,试探着敲响了哥哥的房门。
“打雷了哥哥,我好害怕。”他伸出小手指指房间角落的一片阴影,“可以让我在你房间吗,我不跑动也不说话,就蹲在那个角落就好。”
沈世清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已经褪了色的小抱枕上。
沈世染永远记得,那天哥哥对他说了五年多来唯一的一句话。
说不想看见他,要他滚远点。
沈世染自此牢记,至今依然。
他帮沈世清处理一切麻烦事,聊抵罪债,尽力避开每一次的见面。
至今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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