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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卡,正欲开口,谁知这时,徐恪关切地问道:“诶,献廷,那你接下来去哪儿啊?回酒店,还是去机场啊?”
林些又低头吃了口冰淇淋,不想显得过于关心,尽管他也有点好奇,孟献廷提着行李,显然是不会回酒店了,但现在直接去机场,时间又有些太早了。
“我也没想好,时间比较尴尬,”孟献廷感激徐恪的关心,实话实说,“酒店已经check out了,现在到机场又太早。”
不知为何,林些竟觉得这一刻的孟献廷,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无家可归的错觉,还未等他开口,不出所料,摸清来龙去脉的徐恪已经热情张罗起来——
“诶,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那个啥肥死天文台吧!”徐恪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正好儿我们这儿也逛完了,去完那个天文台,你再去机场呗。”但他对洛杉矶交通没概念,安排完才想起问司机,“诶师弟,那个机场远吗?去完天文台再去来得及吗?”
“远倒是不远,”林些不情不愿,“来是来得及……”
“那太好了,刚好我也没去过。”孟献廷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林些:“……”
徐恪唯恐有人中暑,一马当先领着大家往停车楼走。高言上极度配合,紧随其后,实则不想再站在外面持续被晒黑了。
林些不置可否,对孟献廷微微笑了一下,只说:“走吧,先上车。”
“谢谢。”孟献廷说。
孟献廷手心里攥着那张失而复得的卡。
其实,他一直拿不准也猜不透林些自重逢以来对他的态度,毕竟当初是自己一走了之,不再联系。
东躲西藏,不告而别。
伤害既已造成,便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无论过去多久。
他不是没有预想过,林些在点到为止的社交范畴内,势必会对他有无形的抵触与抗拒,可当他亲眼目睹林些这一连串的本能反应之后,还是或多或少,油然而生一种空洞无望的失落。
他跟在后面和他们一起往停车楼走,只觉自己心里像破了个大窟窿一样“突突”地漏着风,还是狂风。
真的要永远当回陌生人吗,林些?
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肯给吗。
孟献廷拉着箱子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上林些,低声道:“真是麻烦了。”
林些随手把手里已经全化了的冰淇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可能是今天听孟献廷说了太多类似客套的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孟献廷眉眼弯了弯,他能听出林些这句话,言下之意的疏离和淡漠,但他还是宁愿将他的言外之意,理解为是一种跟他才有的熟稔和亲近。
孟献廷温声说:“你跟我也不用那么客气。”
林些扭头瞥向他,只一眼,便又低头看路,并迟缓地点了点头。
林些莫名觉得明明同一条路,却比刚才走得还远还漫长。
他隐约能听出孟献廷的这句话意有所指,但他顾不上揣度,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地反省自己——
就算他的理智与情感,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敲着警钟,告诫他要拒此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这种身在异国他乡的举手之劳,帮一下忙难道不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吗?更何况……
这个人曾经对我那么那么好……真要论报恩赎罪的话,可能下辈子得给他当牛做马吧。
林些发自内心地谴责自己,小题大做,谈虎色变,瞻前顾后,任人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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