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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蝴蝶骨,看九十四生得两腿纤细,人却不瘦小,浑身上下每一寸都长得成熟又流畅,不然也做不到在蝣人堆里像大哥似的护着那些小蝣人。只要多喂点饭,脸色长好了,同那些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们差不到哪儿去。
阮玉山光顾着看九十四,忘了看看自己,没看看自己刚刚眨了几次眼,又滚了几次喉结。
再出来时,九十四脚上换了双布靴,正衬他那件新换的衣裳,淡灰的布,普通人家最常见的颜色,走线却很严密,一瞧就是老板送的,想来林烟替这件绒布衫子补的钱不少,甚至相当有结余。
他攥着自己的衣领,中衣外衣都还有一截袖子没穿,就是得要阮玉山亲手把拿着的锁链和手铐穿过去的那一边袖子,否则就穿不上——方才这衣服就是这么脱的,现在还得这么穿。
其实这是把九十四另一只手铐打开就能解决的事儿,阮玉山人在这儿,守在九十四跟前,就算九十四暂时解了手铐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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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才满十八的蝣人,整天饭都吃不饱,就算在饕餮谷常常被拉出去野训,练就的也是一身胡乱打法,脑子再灵光,也没三头六臂,横竖是比不过满身长技的阮玉山的。
可阮玉山偏不。偏要只拆一只铐子留在手里,要九十四褪着一边袖子站到他面前找他帮忙,他再漫不经心地给九十四把袖子穿上。
以前老太太骂他“一辈子大半时间都浪费在不中用的地方”,大概就是骂他磋磨的这些时候。
九十四尚未走近,阮玉山摇摇手里的链子,使唤什么似的对着九十四招手:“过来。”
阮玉山是这么个臭脾气——想看的东西他就要看个够。不仅要明目张胆地看,还要招摇过市地看。看得自己的想法昭然若揭,看得旁人敢怒不敢言。
先前里间里老板的调笑声吸引的可不止他阮玉山一个人的目光,这会子过了饭点,正是过客涌到这些衣棚里换衣裳的点儿。
九十四从里间出来了,阮玉山又这么一发话,大家伙或多或少都有把视线往他这儿探的意思,想看看躲在里间换衣裳的讲究人是个什么模样,又怎么能跟老板那样谈笑风生。
眼下这人换了光鲜打扮,刚才吃饭的时候又蘸着水擦了两下脸,勉强露出点本色,浑身上下就剩头发还有点乱,一绺绺的打着卷儿披散着。
但一看正面,头发正衬得九十四的高眉深目在他那张瘦削瓜子脸上清晰亮丽地显露出来,倒更有几分外邦美人的味道。即便他人吃不来这口美色,又或无心垂青,也还是难免侧眼多加打量。
阮玉山的视线定在九十四脸上,这是他一贯的行径。就算不移目,他的余光也把那些人的试探在眼底收了个十成十。
旁人不看九十四还好,一看九十四就跟觊觎了他哪块逆鳞似的,惹得阮玉山那双原本还像是似笑非笑的眼睛,一下子又添了层阴沉。
阮玉山阴沉了,遭殃的就是九十四。
他毫无预兆地将手中锁链往自己身前猛然一扯,在九十四踉跄撞来的同时站起身。
阮家人都生得个儿高腿长,阮玉山也不例外。脚下的金丝软底挖云长靴包不完他健长的小腿,一站起来就是一道人墙,影子投射下去正好把偏头碰到他肩膀的九十四笼罩在自己面前。
九十四并不矮小,可跟对面比起来还是差了大半个头。
阮玉山长得是宽肩蜂腰,挺拔有力,抬手攥住九十四时不给人一点挣扎的余地,使八成劲儿就能把九十四凿在手上,钉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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