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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很奇怪了。
河边一带的村民不说上千也有数百人,夜里听见怪声,若是单枪匹马不敢多看也就罢了,多几家人联合出去,再不济打着灯笼放鞭炮,还能被鬼屠了村不成?哪有数百人齐刷刷被孤魂野鬼压制的。
阮玉山察觉蹊跷,只是不点明,他挑面的筷子悬在空中,眼角骤然一紧,反而捕捉到林烟后半句话:“做人来烧?什么邪魔歪道的法子?”
“起先我也这么问呢,后来老板解释,说是那和尚所谓的‘做人’,只是从村子里每个人身上都取一滴血,拿回去混入泥浆,七天之内捏个泥人儿出来,做成小孩儿模样,再略使些手段——老爷以前同我讲过,说娑婆中原有一门子邪术,叫‘傀儡术’,便是用木头做成小人儿,背面刻上生辰八字,小木人儿便能活灵活现地变作肉身,任人操控,想来那和尚是不是用的这法子,捏了同孩子等身大的泥人拿去焚烧作法,也未可知。”
林烟说到这儿,忽然眉飞色舞,压低声音道:“可巧了,老爷您猜,那和尚的法号是什么?”
这天底下林烟认识的和尚拢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数得完,根本没什么可猜。阮玉山扫他一眼,夹了一筷子黄焖羊肉:“总不能是净通那老秃驴。他舍得跨出舍春禅堂的大门了?”
林烟一拍桌子:“那倒不是,但也并非全无关系。”
他故意凑近道:“是他那个早年间不学无术,后来被赶下山的小弟子。”
阮玉山挑眉:“了慧?”
林烟努努嘴,点了点头,终于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安生吃面。
“这下有意思了。”阮玉山哼笑,“净通老和尚恃才傲物,假清高了一辈子,偏收了个徒弟败坏他名声。在山上成日混吃等死,贪财好色,下了山坑蒙拐骗,可怜了慧那好脾气师兄,下山寻他四年未果,今日倒叫我给碰上。”
“可不是么,”林烟啃着羊肉搭腔,“去年过节老太太还见天儿念叨呢,说——”
说到这儿林烟话语微顿,捏起嗓子学道:“云真那小兔崽子,早时年间有他师父教导,逢年过节还晓得来园子里瞧瞧我老婆子,陪我这个老不死的解解闷,自打他那师弟负气出走,他是师父也不要了,老太太也忘了,满天下地打转,找了两三年连他师弟的影儿都没见着,这也罢了,自个儿的音信也不传回来。净通倒是看得开,说生死有命,半点也不担心两个徒弟。难为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挂念,年轻人,这点儿都想不明白——他师弟躲他呢。”
说完,林烟又对着自己手边的碗作抚摸状,继续故作沙哑地模仿道:“林烟儿乖,林烟儿听话,咱可不学。哪天你家老爷为了谁离家不回,咱可别追,他要寻死觅活就让他去!反正我瞧他也不是能安分死在府里的命,这辈子做不成阮家的鬼。林烟儿你就留在园子里,给我这个老太太送终,啊?”
一通活灵活现地表演完,林烟嗓子快捏冒烟了。他喝了口水,自己对着刚才那番话乐个不停:“老太太整日死啊死的挂在嘴边,整个府里就她最长寿!那天金鹊还说呢,照老太太这么活下去,保不准以后还能给老爷你送终。
“不成想他嚼舌根子的时候老太太正好在后边,杵着拐杖就给他一脚,摔得他在地里滚了两圈,落进花园那个鸳鸯池,挂了一身发菜不说,起来还得自己去领十个板子!挨完了打回去还跟我们嘀咕,说老太太老当益壮,九十六的人了,踹起人来还那么得劲儿——老爷,您说老太太真这么活下去,最后会不会成仙儿啊?”
阮玉山素来不介意林烟口无遮拦地在他跟前说这些生死之事,毕竟家里老太太就总带头,久而久之,府里人对此都不怎么避讳。最后那句话他没答,只是带笑剜林烟一眼:“老太太的虎头杖三天不打你身上,你也皮痒。”
“不过话说回来,”阮玉山吃完面,接过林烟递的锦帕,擦了嘴道,“既然碰上了了慧,那我就留下来看看是不是云真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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