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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犯懒!

再转一道弯,他又觉得闻于野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也许就像他担心闻于野喜欢的只是舞台上的幻象一样,闻于野也会有类似的隐忧吧?想到这里,卞舍春又有点心软。

要不说食物使人思维活络呢,闻于野随口抱怨一句叫他心思山路十八弯地转了一圈,回过神来,刘易斯连第一件往事都没讲完。

刘易斯和他太太都是很健谈的人,话题从未间断,从车队转到油价又转到房租上,卞舍春这才知道其实他们和闻于野的关系还有一层——闻于野读书时很长一段时间租不到房,是刘易斯给了他地方住,房租收得很便宜。

“欧洲租房都难,”卞舍春一时间无数辛酸回忆涌上心头,让他痛饮一杯,“真的难。”

“看来你很有体会。”刘易斯看着卞舍春的苦笑,比了个“请”字,示意让他讲讲。

有一种人消解痛苦的方式是把痛苦讲得像脱口秀,并热爱将其大肆传播。卞舍春就是这样的人,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讲桑拿房的阁楼,讲当地人的致命语速,讲房东争端致使税警上门,桩桩件件讲得绘声绘色,虽然很惨但都被他讲得很好笑,餐桌上一时都是惭愧而难以自制的笑声。

闻于野也笑,但他的笑和旁人都不太一样,笑里有一股让人委屈的无奈。他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多说,但卞舍春总感觉他像是什么都听过,什么都知道。卞舍春无需去问他从何而知,他知道暗恋的人总有办法。

只不过,他重复了无数次,甚至有过反复改进的翡冷翠受难记讲到一半,他头一次真实地在讲述过程中回忆起了当时在异国他乡的无助和绝望。

他眉飞色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露馅,像是神思恍惚,但那并不是因为突然的身临其境,而是他终于意识到,在那些他孤军奋战的走投无路的日子里,他从未真正独行,有人早已听过了他所有没有回音的诉说。

第21章 啾啾空间

从刘易斯家里离开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他们和闻于野太久没见,可聊的事攒了许多,再闷的葫芦也能倒出不少新酿的酒,天南地北的喜悲汇成一条波光粼粼的生活之河,卞舍春听得入神。席间闻于野说话时虽不大看着他,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跟卞舍春讲,在不手捧奖杯,不身披光环的时候,闻于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刚到挪威时也窘迫过,没历经什么世事磋磨的大学生,在车站被人抢了行李,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被刘易斯和他车队的同事们捡回去,在越野车上凑合了一晚。其实那天车上的空调开得太高,闻于野很热,出了一身的汗也不好意思讲。

这样的故事听在卞舍春耳朵里,总觉得那个不谙世事的闻于野离他很远。但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事的闻于野,尽管并不看着他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却好像离他前所未有的近。

临走了,再习惯于言简意赅的闻于野也难免和刘易斯夫妇二人进行一场长篇累牍的告别。夫人特意送他们到门口,突然问闻于野:“Ray真的只是你朋友吗?”

她放轻了声音,但并没有避着卞舍春,还带着笑瞥了他一眼。她似乎端出了自己最慈祥的表情,但还是藏不住眼神里善意的调侃,比起关怀年轻人的长辈,她更像个八卦的友人。

卞舍春的手脚一时间都有点不知往哪放,所幸他不是实际面对这个问题的人。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投向远处的尖顶房,仿佛纳尔维克富有历史气息的工业痕迹突然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

他大概能猜出闻于野会回答什么,但在那个回答说出口之前,他还是象征性地沉默了几秒,好像真的有什么顾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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