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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变得不稳定,她在断断续续的电磁波里向他道别。

电话挂断,卞舍春盯着那个纯黑色近方形的暖手宝,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最后在侧边的开关下方看见一排不起眼的小字,是中文,喷漆已经磨损了,但还是能看得清笔画——“创界科技有限公司”。新时代雷锋竟然还当上了互联网大厂员工。

看上去这个暖手宝是员工福利,质量确实很好,温度像刚好可以入口的烤红薯。卞舍春握着它又去甲板上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人群中有三分之一的东亚面孔,其中说中文的占一半,但是他目光逡巡了很久,看谁都像,看谁都不像。道谢的话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但是却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这种平白亏欠人情的感觉不太好受,卞舍春用暖手宝紧贴着手背,望着大雪出神。

离开餐厅,走到酒吧时是九点出头,他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儿,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

这座游轮上有一千七百名旅客,离他下船还有不到一小时。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卞舍春的手心沁出一点汗,突然想起《海上钢琴师》的一幕,1900握着被报纸包裹着的淋湿的唱片,在拥挤人群里向即将下船的女孩告别,他突然感到迷茫而稀薄的感伤。

九点半。蒋艳辉终于重新出现在他视野里,带着两个大购物袋和愉快的笑容。

蒋艳辉说话的语速很快,常常在还没有走到别人面前时就已经开启了话头,卞舍春没有找到机会告诉她暖手宝的事,何况告诉了也没有用处。他乖巧地倾听着蒋艳辉的行程安排。旅行最好的配置就是一个控制狂和一个懒蛋,卞舍春就是那个懒蛋,但他偶尔会突发奇想,比如这次坐船去奥斯陆的旅程就从来没有出现在蒋女士的PPT中,只是他前一天晚上在酒店里看电影时忽然激起的遐思。

好在奥斯陆景点丰富又集中,蒋艳辉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列出了三个详细完备的计划路线让他选,他想了想,说:“那就最容易看到极光的那条吧。”

“我就知道……”在冰岛看过几次极光的蒋艳辉瞥了他一眼,托着下巴思量一会儿,指节敲了敲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条标红的线路:“理论上来说是这条,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见到,你想看得找向导。”

“有谁在挪威待过吗?”卞舍春翻找着自己的通讯录。他大学读的专业是中外合办,到意大利做了两年交换,蒋艳辉则在冰岛读过研,两人都称得上热衷社交,国内国外的友人加起来,也勉强算是朋友遍天下,出门旅行做攻略时不是翻大众点评,而是翻微信朋友圈。

可是这一次他俩翻遍了通讯录,从国外认识的导游一直翻到了大学时的泛泛之交,硬是没找到一个和挪威有点关系的人。

“呃,勉强算是有一个。”蒋艳辉迟疑地说了一句,把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给卞舍春看。

白色聊天框里只有一句:“我没去过,但闻哥在挪威留过学。要不我帮你问问他?”

卞舍春看看聊天记录,再看看蒋艳辉犹豫的表情:“呃,闻哥,是谁?”

“闻于野啊!”蒋艳辉理所当然地说,随后了然地“哦”了一声,“他是我们软院的学长,你不知道也正常。而且他声名鹊起那一年你正好在意大利。”

她掰着手指给他数那些“声名”:“之前拿的国奖就不说了,院级学习标兵,挑战杯金奖,ACM亚洲区域赛金牌,论文还被大会录用了……一个比一个牛逼,我听着他们的称呼从闻于野变成闻哥再变成闻神。他现在估计在哪个大厂吧?啧,我和他唯一的交情就是做志愿者的时候和他共事过,联系方式都没有,有我也不敢找他。”

卞舍春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科学经济,研究生学戏文,求学生涯和工科八竿子打不着,只能从蒋艳辉的语气判断出来闻于野是怎样一个传奇人物。不过蒋艳辉学了整整六年软工,毕业之后却只敲了两年代码,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甚至教的是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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