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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得疑神疑鬼惊疑不定,恐怕马上就要恶化到刚愎自用的程度了。
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盯着花纹吉祥富贵的地毯眨了眨眼,整理好表情。
皇帝听完他明面上汇报工作的来意,借着叙家常的借口屏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金銮殿立刻寂静。
沉香袅袅,氤氲在雕梁画栋之间,好似仙境。
“陛下,罪人沈适忻俱已招供。”
他在皇帝面前跪下来,恭顺而冷肃的气魄刹那充斥这具文官的皮囊。
皇帝看着他,眼神似是在揣摩,随后从折子间抽出一份狱卒的记录,一字一句细细看起来。
他没让谢璇衣起,谢璇衣便只能老老实实跪着,哪怕膝盖酸痛双腿发麻,也不能从口中泄出一个音。
随着审阅折子接近尾声,皇帝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他左手抚摸着龙椅上雕刻细腻华美的红木扶手,眼珠子转回,看向殿下长跪不起的谢璇衣。
“起来吧。”
“你做的不错,天玑,”皇帝把折子合上,像是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问他,“你可知朕为什么突然对沈适忻下手?”
“属下不知。属下不过为陛下办事,做陛下最忠心之人,尽忠心之事,至于原因,不知,也不应知。”
谢璇衣虽然站起来,却还是低着头,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很低沉,听着颇为可靠。
“嗯。”
皇帝点头,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接着查与沈家往来密切那几家,若是有人要出帝京,拦住了。”
“是。”
谢璇衣点头。
他行过礼,刚想走,又回过头来,声音清冷得似是琉璃盏,“陛下,属下斗胆,有一事想问。”
皇帝手上,朱笔吸饱了赤色,笔肚圆润,蓄势待发,“怎么,你想为沈适忻求情?”
“不,”谢璇衣终于在皇帝面前露出一个笑容,很淡,面容却立刻鲜艳起来,“属下想问您,何日行刑。”
“我不想为沈适忻求一字情,我只想看沈适忻死。”
“哈哈哈哈哈,好!天玑果然真性情,你且侯着,莫急。”
皇帝笑得颤身,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谢璇衣的出格。
大殿里回荡着他的笑声,震耳欲聋,朱笔上落下鲜艳的一滴红,笔墨浓稠厚重,刚好盖住摊开的折子上官员落款。
谢璇衣维持着一点笑,出了金銮殿。
他摸了摸僵住的脸,慢慢蜷缩起手指。
四十五
宫门口,官鹤早早备好车马候着,准备送谢璇衣回新迁的宅院。
宅院也是皇帝那日赏赐之物,谢璇衣想着不住白不住,便吩咐官鹤带人去收拾过,后来探查线索焦头烂额,竟然自己忘了这件事。
又在麻烦旁人,谢璇衣上了马车还有些心虚。
恰好官鹤问起今日殿中见闻,谢璇衣便粗粗讲了一遍,哪知道刚说出“我说,我巴不得沈适忻死”,官鹤就很怪异地“啊”了声。
“领事,您就这么盼着朝中再乱些?”
谢璇衣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
“说什么呢,沈适忻是死不了的,皇帝不会任他就这么干干净净地死的。”
“单是抓一个沈适忻,皇帝已经浪费了太多人力物力在其中,要是只为了一个沈家主谋,倒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从他往日杀人放火、划分势力里挑挑拣拣,这些事情细数起来,够沈适忻砍头八百个来回带拐弯的。”
官鹤的表情又变得很奇怪。
谢璇衣低头,摸了摸衣摆上绣着的禽鸟,“拔出萝卜总会带出泥,现在萝卜有了,泥还没洗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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