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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璇衣说的一样,他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他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他做的还……还不够。
梦里,他从凌乱的床上捡起谢璇衣的发簪,攥得指甲在手心留下掐痕。
他盯着不够尖锐的发簪,苍白着面色,用力扎进摊开的右手。
还不够,血还不够多,他要还,还不够……
簪子从鲜血淋漓的伤口里抽出来,又狠狠没入伤口,再抬起时已经血肉模糊。
“主子!您疯了!”
梦里的簪子被人夺走,沈适忻从中惊醒,满头冷汗,适应片刻眼前的火光。
天已大亮,房门是被人强行踹开的。
井仪身后跟着一个医女,看起来是汉人长相,却比汉人女子高大些。
想来是前几日来给他包扎的大夫。
沈适忻手里的匕首被井仪夺走,一向做事妥帖的青年此刻微微发着抖。
医女想来也被他吓到了,也顾不得看他身上的伤,先匆忙给他手心用了药,包扎得严严实实,像个鹅黄的粽子。
他这才注意到手上的伤。
那把匕首贯穿他整个手心,造成了两道重叠的伤口,险些割断手筋。
对于他这种习武之人,就意味着险些变成废人。
井仪满头大汗,拿袖口擦了擦,破天荒在心底里喊了句“阿弥陀佛”。
他这主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疯成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人要是真出事了,他老爹不一刀宰了自己,他也得当着对方面自戕。
医女的汉话说得不是很好,用药和包扎的技术却高明,处理过突发情况后,又照例检查了沈适忻躯干上的伤。
她和井仪用蹩脚的汉话叽里咕噜一阵,后者终于听明白了,像是应付曾经的每一位大夫那样,尽心竭力地扮演一个听得懂话的好家属,把医女送走了。
“主子,您到底梦到什么了,”井仪关好房门,手动上了层锁,欲言又止地看回去,“怎么……”
“自残”两字到底不好听,他选择用沉默美化过去。
沈适忻用左手抵着额头,“你看到什么了?”
“您今日门窗一直锁着,怎么敲都没人应,”井仪低着头,坐下来一心二用抄药方,准备等下送去配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您拿着只枕边的匕首往手心刺,您还紧皱着眉,怎么叫都叫不应。”
是他梦里经历过的,也是他应该捱的。
他看着手心,隔着绑带戳了戳。
几乎麻木到刺痛,一层层知觉层层叠叠地涌上来。
还在痛,竟然叫他放心。
眼看着沈适忻还在自虐,井仪手上一抖,墨汁滴在纸边缘,险些染花了字迹。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生怕下次就要换纸重抄。
他给人干货本来就够累了,还没有自家主子这种自虐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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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璇衣舒舒服服休息一夜,睁眼天光大亮。
看着头顶的纱幔缓了缓神,他才想起回忆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回旅店后,官鹤来信,说他的同僚已经替他商议好,他只需要明日一同进宫议事即可。
谢璇衣对他的办事效率提供赞美,并给全年无休的官鹤开了一天假,权衡利弊之下,又亲自给帝京回了封信,简单说了说北漠商业与农业的情况。
这些都算是任务报告的内容,不过他来时路上顺手就瞧见了,倒也不算耽误事。
次日,谢璇衣跟着一众同僚身后,重新回到北漠王宫。
这几日雪已经下透了,天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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