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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铁锈痕迹消失不见。
文莠帮着将人的脚摆正,手背揩去脸上热汗,毫无预兆地开腔道:“敢问皇后,皇上为何死在你的床上?”
“皇上心疼本宫,故而情愿做小,只是年纪大了,燕好未竟,不知怎么就不动了。”谢怀千郁悒地蹙了眉,“文莠,你这词写得好糟,我演不下去了。”
“长公子谬言。”文莠也跟着破功笑了两声。“演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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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
他将乌纱帽下的白鬓压进去些,脸上淡笑消弭于无形,出现在脸上的是独属于彤文台彤玺大太监的淡漠无情。
“照看好自己。”
接下来等待他的考验还有许多。虽竭力帮闻径真排除障碍,不过在闻径真彻底把控紫枢院实权以前,谢怀千的靠山只有他和他身后的彤文台与巡风府。
谢怀千未语,目送文莠远去。
他守着李弓长一整夜,以为送走的是自己的仇人。
后来回想,那晚送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咸泰十八年末,帝王驾崩,庙号高祖。
帝王子嗣多为公主,皇子或早夭,或因储位之争而亡,竟无一人可继大统。皇室骚动,地方动乱,彤玺大太监合并巡风府势力,出面镇压,时局渐稳,人称九千岁。
谢怀千进位皇太后,居慈宁宫,主政六宫。
以闻径真、章笃严为首诸多官员拥护太后临朝称制,军国大事皆过问太后。
太后于朝背景深不可测,只是不知其背后主使究竟是谁。李弓长近臣周立中之流一方面忌惮文莠,一方面憎恶谢怀千,只得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不过半年,闻径真因备受太后青睐而拜为首枢,闻径真将同僚一并提携、举荐给太后,根系从五湖四海聚集到京师。一时之间,太后风头更盛。
恰好保皇派在民间找寻到先帝与民间伎子所生的九岁皇子,将其带回宫中。虽也看不上见风使舵的中官,时势之下只得与文莠一拍即合,在文莠的运作下,皇子顺利入宫。保皇派为皇子取名为李胤,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之名,发动百余人上疏要求太后立李胤为帝。
谢怀千自然架不住朝臣这般攻势。
小半个月后,李胤在文大伴的陪伴下,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永和。
朝廷至此三足鼎立。
永和三年五月十三。白日朝堂上打了一场硬仗,紫枢院三位大学士弹劾彤文台彤玺大太监贪赃枉法,滥杀无辜。
文莠站在李胤身后给李胤理凌乱的胎毛,对指控与质疑的反应颇为平淡,置若罔闻的轻蔑之意再度引发众怒。
太后更是当朝探视了文莠几回。
文莠宛若察觉不到似的,退朝先送走李胤,自己走得是最快的。
晚间,元骞低眉顺眼地迈进抄经室的门槛,谨小慎微禀道:“老祖宗,闻老觐见。”
谢怀千没收棋盘,闻径真行礼后坐在对面,他还在继续下棋。
闻径真情知自己来得唐突。
文莠与谢怀千比自己与谢怀千认识得更早,他很难分辨什么话适宜在谢怀千这儿说,什么不适宜。更况且文莠属于提携他的贵人,早年扶持他不少,有些话着实难以启齿。万一谢怀千不买账,算他逾越雷池,那便前功尽弃。
闻径真斟酌半晌,摸着自个儿的大腿,喉中便溺半天,谢怀千仿佛他腹中蛔虫,打断他作法,道:“想说文莠什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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