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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淇烨见状问道:“这些人的话,你觉得能信几成?”

“六成都不到。”张宏淳脸上的笑霎时不见,方才这些云州的官拉着他们醉生梦死,那害怕事情败露想要拉人下水的味道简直能从嘴巴里头溢出来,太臭了。

“北境向东南退避,不断为可扎尔人腾挪空间或许是实情。他盘桓于云州接壤之塞,不过是为嫁祸于人、引火上身。阿绰尔沁反复小人,过去允朝廷之事,隔夜便如饭馊,诺言转头便倒,倒打一耙更属常有。其麾下十三部酋不和,最喜恃强凌弱,更爱寻衅滋事,扰得边境鸡犬不宁,当是阿卓尔沁授意,主仆同心协力,胁迫朝廷屈从妥协。此人西拓失意,恼羞成怒想要同归于尽,并不出人意料。”

闻淇烨看了张宏淳许久,很突然地冒出一句,“张大人的确是个百姓官,看不上太后也是常有的事。”这话前狼后虎的,着实微妙。

张宏淳机警地反问:“部丞大人远道而来不也是为了百姓?”

“还是京师的官会喝啊。”闻淇烨答非所问。“他们说的话能信六分,大人说话却最多信三四分。”

这人引经据典起来比他懂穿针引线,针针穿皮肉。

他痛。

张宏淳不愿再与他斡旋,说多了实在挂不住脸,比喝大了还难受,无奈问:“你到底想如何?”

闻淇烨冠冕下清邃白皙的脸肃整而僻静,食指刮着清透精巧的釉杯边缘,复又让杯子沿着掌骨的凸起轻巧地游走,温烫的茶水在其中激荡却又未曾豁洒出来,不知是到了哪块骨节,眨眼间又到了指尖。

“想大人帮忙看看云州主官是不是有种的男人。”闻淇烨对张宏淳举起杯盏,随后将茶水一饮而尽,黑眕的眸不放过张宏淳的丝毫反应,张宏淳猛打一个激灵,立马放下酒坛弯下腰严肃地掏主官的礻当。

张宏淳面色陡然一变,主官那地方可是空空如也,不管大还是小,什么家伙也没有。他那老脸这回是真的青白一片,绷着脸又努着嘴去摸另一个官的礻当,那模样几乎称得上虔诚,可惜又是颗粒无收。

竟然都是没有根的家伙。

全部摸完,张宏淳狠狠撕下主官人中上的胡须,又恨恨地摁了回去,面无血色地摸着支离破碎的自己站起来道:“狗官都上哪去了?”

还用问吗?

看起来不似作伪,张宏淳也叫某人蒙在鼓里。

“公公果然有种。”闻淇烨垂眸咬了下舌尖,这回实在忍不住,他笑出两声,还很没情商地拍了两下掌,“披肝沥胆的都弃城逃跑了,留给我们的是空城。宽敞啊。”

方才戏做全套的张宏淳也不潇洒了,掐捏揉百般蹂躏本就塌得不能再塌的眉骨,并在房中踱来踱去,泰山崩于前之色尽现,咬牙厉声抱怨:“平时也罢了,你能不能不要将这些事当作儿戏?竖子,你也并非置身事外!”

“一起死咯。”闻淇烨不动声色看着老头,言语继续撩拨挑衅,“风水好,地方大,可惜是和你一起,不过云州失陷前殉国是不是还能博个忠烈美名?”

“你!你……”张宏淳听得眼前一黑,指着闻淇烨道,“你竟是如此沽名钓誉之辈!我错看你!”

差不多了,老头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很多。

闻淇烨收起玩笑的神色,淡淡问:“我若要走,云州你一个人能守得住吗?”

张宏淳都有点跟不上闻淇烨的变脸。哪个是真的闻磐礡?也许都是。

“我怎么守?就我一个人,我怎么守?”他惶惑。

“哪里只有你一个了?”闻淇烨正色,直起身子漠然斥责道,“你当你是多大的官?云州府官,镇守大太监在此,品级远胜于你张宏淳,皆是保家卫国的贞烈清正之辈,受云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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