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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孤独往事(下)
老堆哥早上骑车去买菜,六十多岁的人了把电动车骑出摩托的架势,拐弯时前方凭空出现一老头,目测比自己岁数大,秉持着摔自己也不撞老头的原则,老堆哥一捏闸一歪头,咣当摔地上,把胯摔扭了,站都站不起来。
七十岁的老头给他喊了救护车,到医院拍了个单髋核磁,大腿骨有点脱臼,腿上做了个牵引,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家里的十岁小孩自然指望不上,老堆哥打电话让郑宇去他家里一趟,看看窗户关了没、热水器还加没加热别烧干了、煤气灶千万关好,吓得郑宇屁滚尿流,问他出了什么事,老堆哥说胯骨轴被创了。
病房里乌泱泱或站或坐了一群病人,方与宣隔着好远就看见了郑宇,老堆哥躺在床位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身形高大,脚都伸到床外去了;头顶还是光秃秃的,肚子滚圆,一双下垂眼,看人时总是笑眯眯的。只是脸上多了太多褶皱,把精气神都蚕食干净。
轮廓也稍有变化,太阳穴凹下去了些,颧骨更突出,无处不显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见到方与宣,老堆哥明显一愣,随即看向郑宇:“怎么把人喊这里来了!不是说回头约吃饭吗?”
一别数十年,可嗓门还是印象中的音量,声如洪钟,那时隔着一道街的游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郑宇正忙着研究他那医保卡,闻言也嗷嗷叫:“我忙不过来了!你的片子一会儿得给大夫看,排大队!办手续!你孙子晚饭还没着落了!不能让他打一天游戏吧!”
病房里人声喧闹,护士走进走出,方与宣一面要听郑宇和老堆哥互相嚎叫,还要照看着站在后面的丛风,生怕有人把这位才拆石膏的病号磕了碰了。
丛风看他忙作一团,便拍拍他的腰,在耳边低声道:“我去车里等你,你们聊吧。”
方与宣一把拽住他:“你就在这儿呆着。”
他俩还没拉扯过一个回合,老堆哥也瞧见他身后的人,扬声招呼道:“哟,都来了?”
郑宇适时脱身:“叙旧吧,你们看着点他,我去拿药。”
最咋咋呼呼的人走了,气氛竟然没有冷场,方与宣看着床上的人,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二人对视良久,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你侠姨怎么样了?”老堆哥的音量微微降下来,那双精明的眼睛也闭上,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姿态竟然有几分悠闲。
方与宣站在床头,挑着好听的部分说:“过得不错,赚钱了。”
老堆哥哼哼两声笑着,似在回忆些悠远的过往,叹气般说道:“当年你们搬走,都没知会我一声,等我回去一瞧,人走茶凉,看得心里一阵哇凉,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见着你,也算是弥补点遗憾吧。”
方与宣没有说话。老堆哥没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说:“你侠姨出事儿那单生意,全程我都瞅见了。那人来店里寻她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他拿的瓶子我打眼一瞧就晓得是开门货,那种成色的好东西,不去嘉德、翰海,跑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拍卖行,怎么想怎么有诈,我那时候跟你侠姨说了,她没听进去。但凡我再多念叨几遍,是不是就没后头这些事儿?”
“跟你没关系,是我舅妈自己鬼迷了心窍,当时谁都劝不动。她后来也没怪过谁。”方与宣低声道。
老堆哥还是笑,他睁开眼睛,望着病房的灯罩,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与宣也沉默。侠姨出事那年,他十五岁,在准备中考,办了住校,只记得那个月家里氛围怪异,像一根绷紧的弦,无形的砝码层层施压,最终在某天下午崩断,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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